出宫?贺眠眠听见这?两个字,眼睛便亮了起来。
自从离开江南,一路上都在奔波,来不及看风景,到了宫中,虽然景好,但总有看厌的??候,她早就忍不住想?要出宫玩一玩了。
可惜她人?微言轻,从未有过机会。
太后见贺眠眠兴奋不已,自然以为她也?想?见林廷,见状便放下了心,满意道:“明日就穿哀家送你的那件衣裳吧,好了,用膳吧。”
贺眠眠笑着?点?头,搀扶着?太后坐在主位,她却没坐下,边给太后倒茶边笑着?道:“母后润润嗓子?。”
话音刚落,一声清脆尖利的嗓音传遍大殿:“皇上驾到!”
“嘭”的一声,手中的茶壶滚落,溅了满身的水。
温热的茶水不断在襦裙上蔓延,渗进肌肤,贺眠眠呼吸微滞,没有丝毫察觉,她听见“皇上”这?两个字??便已方寸大乱。
她愣了须臾才?起身,身旁的侍女帮她擦拭,又七嘴八舌道:“殿下,奴婢带您去换身衣裳吧!”
“怎么这?么不小心?”太后急的站起身,又满面怒容地看向殿外,“方才?是谁通传的?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贺眠眠回神,忍着?轻微的疼连声劝阻:“母后,是眠眠不小心,您别罚……”
余光瞥见一道身影跨过门槛,她忽的噤声,咬着?唇没再说下去。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长公主换衣裳!”太后蹙眉喊道。
侍女们连忙带着?贺眠眠走入寝殿,她死死地忍着?想?要回头的欲望,一言不地匆匆离开。
萧越刚进殿,还不知道生了何事,只能?凭着?直觉望向被众人?簇拥着?的贺眠眠。
“这?是怎么了?”他疑惑地问。
“没什么大事,”太后叹了口气,“方才?眠眠被通传的小太监吓了一跳,不小心失手,被茶水溅到了。”
原本?春风满面的萧越眸色一冷,殿内的气压都低了几分,他身形一动,便听太后道:“幸好那水不烫,不然哀家非得打他个二十大板不可!”
萧越这?才?放心,脚下转了个弯,从容坐下。
“对了,明日七夕,你可有安排?”太后随口问道。
萧越嗯了一声:“明日要去军营看看。”
太后点?头,又怕他碰上贺眠眠,想?了想?又叮嘱道:“去了便赶紧回来,哀家有话要与你说。”
萧越拿筷子?的手微顿,以为又是要见哪家贵女,是以平静地应了一声。
不多??,贺眠眠从殿中出来。
她垂着?头,低眸扫了眼萧越的位置,步伐有些凌乱。
皇上平常都是坐在她对面的,怎么今日坐在她左侧了?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与他对视,她又吓得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定下心神,她佯装从容地行礼:“皇兄安好。”
他头都没抬,冷淡地嗯了一声,让她坐下。
贺眠眠抿了下唇,规规矩矩地坐下。
“可有伤到?”太后关切地问,神情焦灼。
贺眠眠心中一暖,连忙安慰:“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红,不疼也?不痒,想?必过一会儿便消了。”
太后颔,又给她夹菜,心疼道:“快多吃些压压惊,方才?吓了一跳吧?”
贺眠眠笑着?宽慰她。
萧越一直平静地用着?膳,一句话也?没接,似乎并不关心她的伤势。
贺眠眠松了口气,知道他是怕被太后现什么异常,可是心中莫名有些郁结。
见贺眠眠真的没什么大问题,太后又将目光转向萧越,笑着?问道:“阿越,昭昭一直吵着?去军营,若是无妨,你可以带上他,省的他整日在哀家面前闹,闹得哀家头疼。”
萧越扬眉道:“可以,明日让他进宫,晌午送到含元殿。”
太后面上浮现点?点?笑意,余光却现贺眠眠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皱眉关切道:“眠眠,你怎么了?”
贺眠眠一僵,强笑着?回答:“没什么,方才?吃到了一块姜。”
见太后没再问,目光也?没再看向她,贺眠眠赶紧瞅了眼神态自若的萧越。
他、他怎么这?么大胆,居然敢一边回话一边当着?太后娘娘的面牵她的手?!
手心上很快有了细密的汗,不知是谁的,比方才?衣裳贴着?身体还要让人?黏腻,让她想?起在含元殿的那一吻。
热意从手上传递到脸上,她面色微红,觉得整个人?都在冒着?热气,快要被蒸熟了。
不想?坐以待毙,她试图掰开他的手指,可是他手劲极大,抓的牢牢的,她不能?撼动半分,身子?反而越来越靠近他,往他身旁倾斜。
怕被太后娘娘现,贺眠眠不敢再有什么动作?,她咬了咬唇,不再管被牵制的左手,右手状似自然地拿汤匙舀了一勺碧粳粥,可是那只手颤颤巍巍的,快舀到碗里?的??候已经洒了一半。
一直用余光关注着?她的萧越轻嗤,她的胆子?怎么这?样小,借着?桌布与袖袍的掩饰,肯定不会被现。
这?样想?着?,他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果不其然,只剩了一半的碧粳粥又洒了另一半。
他暗笑,夺过她的汤匙,四平八稳地舀了两勺给她,又冠冕堂皇道:“方才?烫到手了?怎么这?么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