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缆绳上拉收回木桶,墨乞坐在桶内,由墨羽放绳下井,井口很大,足够三人上下,也不知如此小庙为何要打这样的大井。
不多时,墨乞呼声回应,墨羽便停止放绳。
少女在旁饶有趣味盯着,墨羽不敢松懈,始终防着这个不靠谱者。
二人吃了其最爱食物,不记仇是不可能的,何时报仇,全凭对方心情,也许这个紧要关头就会出手,所以得时刻警惕。
半刻后,绳子传来拽动,墨羽赶紧拉绞缆绳,余光撇着少女。
庆幸的是,少女全程没有异动,一会儿盯着墨羽侧脸,一会儿探头看向井底。
每次探头时,墨羽都会心惊肉跳,生怕这丫头冷不丁出手弄断绳子,或者投掷异物,自己拉拽缆绳,是脱不开身的。
上拉比下放更费劲,墨羽功力全开,马步深扎,缆绳一寸一寸上升,半柱香后,缆绳彻底拉出。
墨乞身上绑着二人包袱,背上背着昏迷老头,冲墨羽点头示意,二人回到屋内。
墨羽接过东西,帮忙掺下老头,靠近火堆而放,给垫了裘披,亦盖了裘披。
少女看见二人这个举动时,眸中滑过异彩,缄默观察。
安顿好一切,墨乞打开自己包袱,拿起水壶喝水。
墨羽心有所牵,顾不上口干舌燥,探手微颤打开包袱,期待自内翻找,当摸到一块柔软之物时,再无紧张。
丝娟还在,里面包着玉佩,摩挲片刻,视若珍宝贴身收起,这才拿起水壶,畅快痛饮。
“大哥哥,你们喝的是水啊”,少女声音不合时宜响起。
二人闻言动作一滞,墨乞一脸鄙夷,刚想出言反讥“你是不是眼瞎”时,看见大哥一脸凝重,顿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少女得意踱步,一脸笑意打量二人。
墨羽眉头紧蹙,鼻翼微抖,一脸憋屈盯着少女,额头逐渐冒汗,终于忍不住,捂肚站起,快朝门外掠去:“死丫头,我与你没完!”
墨乞此刻也知道问题所在,肠肚咕噜作响,自是被下了泻药,一脸愤懑站起,步大哥后脚而去,狠话都顾不得放。
“咯咯咯,”少女捂肚狂笑,目送二人背影龇牙:“吃了姑奶奶的,不让你们吐出来已是法外开恩了,哼~”
“嗯嗯”
火堆旁,老头忽然伸出手,在屁股上挠了挠,然后继续打鼾。
少女将之收在眼底,抬腿踹了一脚:“老家伙,装你就装的像点,瞎动弹什么!”
……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之夜!
庙屋火堆噼里啪啦燃烧,老头鼾声如雷,少女倚在另一头而睡,其身盖着黑色裘披,竟是将老头身上的裘披给夺了来。
墨羽二人身心俱疲,一次又一次捂着肚子进出,脸色苍白,冷汗岑岑,三更天时肚子仍在闹腾。
“大~哥,”墨乞扶门进来,弓腰捂肚,踉跄凑近火堆烤火:“不行了,半条命搭进去了。”
墨羽已经没有多少气力回答,侧头恶狠狠看着熟睡少女,想过去报复,也只能是想想作罢。
对方不是白痴,能如此肆无忌惮入睡,定是有了防范之策,以他们目前身体状况,可经不起折腾了。
一直持续到四更天,二人肚子才彻底平复下来,浑身虚脱,堪堪瘫坐在火堆前烤火。
吃的已经去空,水分也离了个干,虚弱更甚。
闭目凛神,任内力自行运转,五更天时分,终于恢复了三分精气。
墨羽睁眼,噤声站起,缓步来到老头跟前,探手封了对方穴道,然后来到少女身旁,忌惮犹豫,如法炮制也封了穴。
虚惊一场,并未出现其他意外。
老头没醒,少女亦没动静。
“大哥”墨乞挣扎坐起。
“好了,快些收拾东西出,我内力虚乏,封穴只能维持两个时辰,这对爷孙太过诡异,不宜久留。”
墨羽抽出老头身下垫的裘披,抖了抖灰尘扔给墨乞,然后将自己裘披自少女身上揭下。
水壶不能要了,干粮也不敢再吃,轻装上路,只带了衣物包袱,即刻出院牵马。
马匹一天水草未尽,萎靡响鼻不满。
二人翻身上马,没用马鞭抽,而是两腿夹蹬马腹。
“驾”、“驾!”
两匹马不情愿龇牙,小跑迈出破庙,朝北而行,没甩出破庙范围前,二人一直频频回头瞭望,生怕那对爷孙再出现。
担心的事一直没生,翻山越岭,足足跑到天亮,晨辉映照,大地朦胧,马匹终是坚持不住改跑为走。
走了五刻,来到一处冰冻河流旁,二人翻身下马,吩咐墨乞凿冰取水,墨羽去周围猎些野物。
早上天寒,很多动物蛰伏未出,墨羽运气不错,碰见一个兔窝,出手干脆利落,逮了两只大灰兔,回程顺带搂了一捆野草。
冰层较厚,墨羽回来时墨乞仍在凿冰,墨羽只能先生火,喂马。
草料落了霜,火堆生起时消融成露水,马匹吃了正好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