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二耸了耸肩,脸皮有些尴尬,哂哂一笑,跨步出亭,嘴里嘟囔着:“恁多心思,少主又不是你一人之少主,我自有分寸。”
不管兄长听没听见,刚落脚,少年木剑已然临至。
虽不是铁器,但凌厉不减,劲风吹的莫二梢直扬。
“好小子!”
讶喝一声,莫二脖颈一侧,绕过木剑攻势,同时,蒲扇右掌横胸,抵住少年跟进踹来之脚。
接着,只见莫二眉头一挑,右掌轻微一震,少年便感脚底麻,骇然被震倒飞出去,空中慌乱一个翻转,落地滑行七八步才止。
少年气息微乱,木剑插在地面喘息,一脸震惊望着莫二。
方才势头早已不见,只一回合,便偃旗息鼓。没了继续意头,尴尬理了理衣衫,不好意思摆手道:“不来了,不来了。”
见此表现,莫氏兄弟相顾而笑,莫二嘴里说教着些谦尊之理,莫大则委婉些,重新倒了杯茶,走过去递给少年。
少年以礼接过,仰头一口而尽,舒畅直呼爽快。
莫大自一旁点头,待少年喝罢,拍了拍其肩膀,温声赞许道:“莫要气馁,你莫二叔乃是练了三四十个年头,不比你,如此年轻便踏足了一重天大境!”
“来日方长,待你到了我们这般年龄,成就绝不止如此。”
莫大毫不吝啬赞赏之意,莫二亦走了过来,冲少年竖起拇指,粗声笑着:“君小子,不错!”
一连获得两位叔叔夸赞,少年难免羞愧,脸色尴尬,掺杂些许兴奋,不言语,只是傻笑。
少年姓君,名玉轩,乃江湖正道执牛耳者-侠圣君天荡之子,出生显赫,却鲜有人知。
自君玉轩蹒跚记事起,君府便坐落于隐云涧,幽秘深远之隐地,人迹罕至,无有人烟。
究竟为何,他不曾问及,亦不想烦劳,自小聪慧,接触的尽是君府家卫叔审。
或与家风,或由环境,其能生力之时,便授武。
每日晨起而练,日暮而息,由体至力,拳脚身法,均受严格督促,无敢懈怠。
此间大6名为天和,乃群雄割据,烽火连天之乱世,后由天和大帝一统而立。
天和尚武,境界九分,重天作级,由低至高分是为一重天,二重天,……九重天,每一重,又细划有初境、大境、满境!
父亲所使兵器为剑,故与剑结下不解之缘,一年苦练,加有叔伯陪修,境界势如破竹,于今日终于一举突至一重天大境!
境界新破,内力亦跟着上涨一截,难免心气激烈想要与人分知,故才上演了方才一幕。
结果虽一如既往,如浇凉水,但喜悦之情并未消却。
少年心性本该如此,笑着与莫氏兄弟谈话,又讨论了一些不足之处,比划演练。
得了莫氏兄弟指点,君玉轩更加得心应手,动作徐缓,剑头轻点,画幕撩拨,逐渐适应新增内力,如臂驱使。
见君玉轩自演自练,无有其他问题,莫大侧头冲莫二使个眼色,朝亭内走去。
莫二眼神一闪,自是明白兄长深意,当是有话于己,神情一肃,紧步跟着进入亭榭。
入亭,二人相对而坐,莫二顺手拿起茶壶,斟倒两杯,然后静等兄长开口。
莫大皱眉凝神,半炷香后,拿起茶杯呷了一口,瞅着莫二道:“风雨欲来,怕是来者不善。”
闻言,莫二精神一凛,转动眼珠,仔细回想。
最后还是有些不确定问道:“偌大江湖,能比肩君府者,屈指可数,孰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挑是非”
的确,依君府名威,正派之,魔门之主亦败于天断峰上,放眼天和,除非群起而攻,否则无有多少势力敢与争锋。
莫大未急接过话头,长吁一口浊气,手掌搓了搓脸,这才粗声道:“话虽如此,但此次清扫连云老大都一同出动,甚至,那位大人似乎也有参与。”
这般说,莫二瞬间神情复杂,呼吸沉重,不语端起茶水,饮尽,仍觉口干,复又倒。
接连三四杯下肚,这才缓过劲头:“大哥,难道这次……”
话及一半,还没说全乎,莫大便伸手打断,起身望着桃林入口,语气缓声道:“先不急讨论,看时辰,应是惜柔少主要来了。”
提及惜柔,莫二眼睛亦浮现宠溺,起身与莫大并肩而立。
乐呵瞅了君玉轩一眼,笑道:“俊男靓女,当不能搅人情趣,大哥,扯呼”
莫大对二弟的调侃失笑,转身,伸个懒腰,附和道:“扯!”
话罢,二人并未与君玉轩告别,自亭榭另一边而出,轻点地面,身形掠踏桃林树梢,很快便消失不见。
君玉轩仍在忘我演练,浑然不知两位叔叔离去,日头渐高,汗再次湿透之时,自桃林入口传来一声轻灵之音。
“玉轩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