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慵又叹了口气,偶尔他也不太能理解孟京良的想法,比如非要让沈家?高?攀这点,两家?并无实际利益往来,沈家?门第还要更低些,搭这条关系虽说没有弊,但也无利。
更别说还弄得父子关系雪上加霜,得不偿失。
他如实问出这个困惑,孟昭延轻声笑了笑,语气了然:“他就是习惯了,这么多?年?,除了集团事务,我几乎没违背过他什么。”
彭慵认可这点,从小到大,他很少逆长辈的意,说难听点,孟京良操控着他的人生走向?。
小时候培养的爱好要为社交场合服务,后来上哪所中?学、大学,也是因为那里认识的人更有价值而已,偏偏这些事情,他都依言照做,无可挑剔。
直至进入集团,他能力出众得让人心服口服,才真正拿回自己的话?语权,也是从那时开?始,父子嫌隙渐生。
其实早就有了,是他藏得太好,无人察觉。
“以前他看得上眼,觉得可以做我妻子的女人,我身边一直没人,拒了也就拒了。但我利用沈以葵,告诉他尔尔的存在,他只会认为,是我挑战了他的权威。”
“老爷有时候确实……”彭慵斟词酌句,不敢用太尖锐的言辞,“固执了点。”
“你?还怨他吗?”
“不怨。”男人眼眸移转,落至关得紧紧的衣帽间大门上,“相反,我感谢他,让我找到比梦想更珍贵的东西。”
第52章
待到重包扎完毕,孟昭延才把衣帽间躲着的人叫出来。
女孩神?情蔫蔫的,步调虚浮,像踩在云上般找不到落脚点。
她拖沓着脚步,在床前站定,“孟先生,我先下山吧。”
回国后没第一时间回星球旅行,是因为她也受伤了,而且也放心不下孟昭延。
如今人家父亲来了,还要带着?中意的沈以葵住下……虽说这里地方大?,但谁能保证不会碰到呢。
“坐下。”他点了点床侧,“我父亲说的不用放在心上,他不是不喜欢你?,而是不喜欢我。”
程曼尔坐下后,顺势握住他受伤那侧的手,体温触感?比往日要凉一点。
“怎么会,方姨和我说过,叔叔对你?期望很高,可能是你?样样都做得完美,他就会要求你?做得更完美。”
从?另一个?角度上说,她很熟悉这种关?系。
比如程傅石和程光耀对她,她在家中处处小心,明明已经没有任何地方能惹到他们?,还是会平白遭一顿打骂。
孟京良同理,当?他的长?子各方面做到无?可挑剔,此?时,和普通家长?看见子女青出于?蓝不同,教导有方此?类的夸奖并不能满足他,反而会让他有一种子女即将要挣脱他掌控的错觉。
这时,他就会追求更多方位的掌控。
这种掌控,并非指集团事务上处处挑剔,父子都是责任心极强之人,孟京良也一直在让渡权力,不会让跌入冰点的父子关?系影响到集团运作。
这种掌控是指对长?子人生的掌控,小至爱好?、交友,大?至婚姻选择。
程傅石的掌控是向下的,想把她碾入泥中。孟京良的掌控是向上的,犹如饥饿游戏大?逃杀丛林中那片电子天空,需要一支燃烧的箭矢穿破天幕,彻底摧毁,方能挣脱。
程曼尔向来敏感?,很轻易就厘清他们?父子对抗时不可调和的矛盾究竟出在哪里。
其实,孟京良对她的评价并不是她情绪不高的原因,反而孟昭延被自己父亲批判得分文不值,那种难过、不忿,想冲出去辩驳一番的复杂情绪攥住了她的理智。
但孟昭延好?似也并不在意,更在意的是她为他的事而心神?不宁。
“我不用做到他想要的完美,做到你?想要的就好?。”
他把她垂落的丝掖到耳后,温声提醒:“晚上留在这吧。”
“我忽然想起?……”程曼尔没应,被自己的想法?引得半陷在回忆中,“我十三岁的时候,那段时间元宝情况不好?,我老往周院长?那边跑,遇到过一个?……应该是实习的宠物医生吧。”
她有点不确定,十年前的事了,那时除了担忧元宝外,别的都不太顾得上。
但莫名的,就从?孟昭延身上联想到那人。
“我第一次见他,是我被我哥打了,哭得一塌糊涂,躲到周院长?这里,可那会周院长?出去了,我说伤口都是自己摔的,最后是他给我处理的。”
“我哭呢也不是因为我被打了,是因为我那条假项链碎了,碎成?三块,那可是我的生日礼物。”
孟昭延默然聆听着?,指腹在她手背上缓缓摩挲。
“他根本不会哄小孩,手忙脚乱的。然后他居然告诉我,他看见我哭他也很想哭,我就问为什么,他说哥哥差点就没命了。”
这段回忆并非模糊,而是在角落藏得太久,尘土飞扬下,她看不清原本面貌。
“我吓了一跳,他居然为了让我不哭说这种话,我继续问他为什么,他说他梦想是做一名宠物医生,可是家里逼他去学珠宝设计,偏偏他珠宝设计样样都满分,很有天分。”
“家里人说,如果他不从?事这一行,世界上就会失去一个?天才设计师,家中产业也后继无?人。然后他就偷跑出来,差点被车撞了。大?概是这样吧,我也记不太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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