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一落,便见另外三人纷纷抬眼,各自相看了一眼,最终宓雅儿笑话她道:“啧啧,这几幅笔墨可全是你的宝贝,今儿个怎么这么大方,这是要出血的意思?”
沈月澶一脸矜贵傲娇:“叫你选便选,不然一会儿我该反悔了。”
说?着?,沈月澶将对?联展开,一共四幅,这才见每副对?联上的内容竟全部都一模一样,只见上头全部齐齐写着?“诸邪回避百无?禁忌”八个大字。
一共四幅对?联,正好四人,一人一副。
四人齐齐簇了过去,只见宓雅儿目光扫过四幅对?联,顿了顿,便慢慢抬起眼来,一脸友好的冲着?柳莺莺道,“莺儿先选罢。”
柳莺莺正欲推辞,然而一抬眼,见宓雅儿冲她微微颔首,又见苏子磬一副并无?异议的模样,便也?不再?你来我往推拒一番,一时缓缓走到案桌前?直接选了起来。
定睛一看,这才见四幅墨宝笔迹竟截然不同。
一副苍劲有力?,气势恢宏,一副古道仙风,优美俊逸,一道笔墨瘦劲,富有傲骨之?气,一道狂草潦倒,狂妄肆意,却无?一例外,皆是一等一最上等的字迹。
每见一副,都令柳莺莺不由为之?一亮。
“真是好字!”
柳莺莺由衷赞叹道。
当年在万花楼时,妓院的花样多,为了吸引才子书生,妓院时不时以文会友,以字会友的,万花楼的花台上至今还保留着?不少青年才俊最上等的墨宝,可是与这四幅相比起来,竟都逊色了不少。
这样的笔墨若放万花楼,定然会引得众多书生簇拥赞叹。
每一笔墨风格截然不同,却全部一字千金。
难怪沈月澶爱不释手,悉心珍藏。
只不知是出自哪个的手笔。
能够被沈月澶腆着?脸求到的,想来是身边亲近却又权威之?人,一瞬间,柳莺莺脑海中浮现?出了几个人的名字。
若是出自沈家人之?手,那么此番挑选墨宝之?举不免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只见柳莺莺目光一闪,玉指直接拿起了第三幅,在她拿起第三幅对?联细细看之?之?时,便见身旁的沈月澶置于腰间的手微微紧握了一下。
第三幅笔墨字迹才干,想起方才偶遇苏子詹时,苏子詹直言不讳的说?给?沈月澶写了几幅对?联,柳莺莺一眼便猜出这副字迹乃出自苏子詹之?手。
想起那道俊逸松柏之?姿,柳莺莺心中不免道了声可惜,今日她对?那位苏公子印象极好,然而若是沈月澶对?他……看来回去怕是也?得将苏子詹的名讳从她的名册中划掉了。
这样想着?,只见柳莺莺幽幽叹息了一声,便将第三幅墨宝重新放了下去,果不其然,便见那抹腰间紧攥的手指骤然一松。
柳莺莺便又将视线回落到了第一幅墨宝上,随着?她视线落定的那一刻,三道视线齐齐朝着?柳莺莺脸上看了来,沈月澶惊诧,宓雅儿侧目,苏子磬则半眯起了眼来,然而不过略微扫了一眼,便见柳莺莺毫不犹豫地将视线从第一幅对?联上移开了。
那日,密室中的道德经,以及玉清院案桌上的字帖,柳莺莺看到过两回了。
第一幅笔迹,早在柳莺莺视线落定的那一刻,她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沈琅的墨迹。
一板一眼,端正有力?,笔力?之?气势,之?磅礴,之?霸道,之?犀利,直接跃然纸上了,人如?其名,写个字都这样威严冷峻,可想而知,这字迹的主?人该有多威厉森冷了。
柳莺莺甚至懒得再?多瞧一眼,最终视线在二?和四中犹豫了片刻,随手选择了第二?副,古道仙风,飘飘欲仙,若字如?其人的话,必定是为仙君罢。
在柳莺莺挑选第二?幅对?联的那一刻,只见三人齐齐松懈一口气的同时,竟纷纷神色惊诧了起来。
几人神色均是有些古怪,尤其是沈月澶和宓雅儿,只见二?人对?视了一眼,纷纷有些……难以言说?来。
不免让柳莺莺越发对?字迹这副墨宝的主?人感?到好奇来。
这时,沈月澶淡淡咳嗽了一声,冲着?柳莺莺语意不详道:“莺儿……好眼力?。”
沈月澶含含糊糊说?着?,却分明对?柳莺莺越发亲近了,仿佛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说?完,又立马转脸笑着?冲着?苏子磬道:“磬儿妹妹,你来吧。”
苏子磬踟蹰点头,视线落在了剩余三幅墨宝上,只见她轻轻咬了咬唇,视线甚至没有任何犹疑的,便直接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第一幅墨宝上,只定定看着?,神色似有些恍惚,最终见她缓缓闭上了眼,睁开眼时,直接嗖地一下将手伸向?了第三幅对?联,却在将要触及上的那一瞬间,只见苏子磬忽而将心一横,手指调转间,最终还是转而伸向?了第一幅,轻轻地拿了起来,压在心间,一时微微垂目道:“这副对?联的字迹跟我爹爹的……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