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闻言只有些诧异,公子有早晚沐浴的习惯不假,然而,姚公子等人来之前,他才刚刚沐浴过的啊!
怎么又……
不过,公子的吩咐弥生可不敢多问?,立马应下,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跑去张罗,而是步履踟蹰,似有话要禀。
沈琅吩咐完后,直径往里走,一路走到书墙前方?缓缓停了下来,不多时,抬手将抽屉徐徐拉开,淡淡一瞥,便?见抽屉里早已空空如?也?。
沈琅狭长的双眼略微一佻,并不意外,却依然盯着那片空荡的抽屉定定看了片刻,背在背后的手,缓缓沿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摩挲了一圈,这才慢条斯理的将抽屉合上。
然后,一转身,便?看到了案桌上异样。
案桌上的笔墨被人动过。
案桌上的是上回密室里那份抄写了一半的道德经。
那日?,她走后,他便?带回了书房。
后一半,昨晚刚誊写完毕。
然而,此刻却见最上面那一页道德经文稿上被画了一只巨大的……乌龟。
是的,乌龟。
巨大一只,填满了整一页文稿。
乌龟画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沈琅抿着嘴,将那一页文稿拿起举到了眼前,定定看着,便?见龟壳上竟还落下娟秀文雅的四个?字:王家大郎。
看到那四个?字后,沈琅微抿的嘴角一度成了一条直线,细细看去,嘴角只有些细微抽动。
直到不知看了多久,凤眼渐渐微眯,不多时,清冷的目光一扫,便?见屏风旁的弥生立马缩了下脖子,又立马伸了伸脖子,绷着张小圆脸,一板一眼极力的撇清关系道:“公子,可不是我画的,是刚刚那位……那位柳姑娘画的。”
弥生毫不犹豫地直接点出了罪魁祸首。
沈琅闻言仍然一手背在身后,一手高高举着这张文稿,目不转睛地盯着,连眉眼都?没有动弹一下,对于这个?答案,他并没有丝毫惊讶。
良久良久,只举着文稿缓缓转过了身去,淡淡问?道:“她还做了什么?”
清冷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醇厚,听不出任何喜怒。
弥生像是憋了满腔憋闷似的,沈琅这话一出,便?见他立马一板一眼,头头是道的将方?才柳莺莺是如?何光着脚丫子,如?何姿态不雅的一蹦一跳,跳到书墙旁,再如?何鬼鬼祟祟将抽屉中的那只鞋取出来的画面详详细细的描绘了一遍。
每一处描述,都?能在沈琅脑海中浮现出相应的画面来。
一口气说完后,只见弥生吁了一口气,便?又微微咬牙道:“然后,她便?发现了我,再然后她竟微微笑?着说她其实?是下凡来历劫的神仙,不日?便?要飞回天?庭,她让我忘掉今日?所看到的一切。”
“公子,您说,她是不是在糊弄三岁小童呢?”
说到这里,只见弥生圆滚的脸上浮现出了细微的裂缝来,片刻后,便?见他将牙一咬,又继续道:“临走前,她看到桌上公子的墨宝,竟提起笔墨说代公子润润笔,当然,我看到她的大胆行径后,已当场训斥了她,却不料……却不料那位柳姑娘竟将我的话全然当成了耳旁风不说,她还想?……她竟还想?提笔在我脸上再画个?大王八,索性被我快速躲开了。”
“公子,世间?怎会……怎会有这般张狂的女子。”
弥生板着小脸,略有些气鼓说着。
却因他成日?效仿公子,日?日?一板一眼,便?见那张小古板脸上端得似个?小大人,然而那小胸膛却分明一鼓一鼓的,出卖了他的稚嫩,这两相对比间?,竟难得有几分可爱模样。
直到一口气说完后,弥生想?了想?,到底有些狐疑好?奇道:“话说……公子,那位柳姑娘的绣花鞋究竟是如?何出现在公子的抽屉中的?”
只见弥生板着小脸,一脸冥思苦想?着。
他今日?明明守在书房门口,分明瞧见那位柳姑娘一直坐在八仙桌旁,并没有起身去往过书墙那边。
莫非,她会变法?术不成?
难道,她真的是……下凡的仙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