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莺收回了视线,正要转身时,便见目光从远处角门那嗑瓜子嗑得?正欢的品月面门上掠过,柳莺莺淡淡看了眼。
品月似没有料到柳莺莺这个时候竟会朝着她这个方向了看?来,对方视线扫过来的那一瞬间?,品月莫名心头一紧,立马将手中的瓜子全部一股脑地扔进了一旁的花丛中。
这时,柳莺莺淡扫了她一眼,若无?其?事的踏入了屋门。
徒留下品月杵在原地,心头莫名有些打起了鼓来。
她也不知为何?,方才柳莺莺看?过来的那一瞬间?,心中莫名涌现出?了一丝惧意,没想到一个个小小的县令之女?,竟也颇有几分?手段,不单单连十二姑娘都被她三言两语的给唬住了,就连她方才都险些——
不过想起方才偷听到的这一桩惊天秘事来,便见品月心中震惊嫉妒的同时,不免越发恼恨了起来,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之女?,竟勾得?沈家?学问最好的六公子想娶她?
她一个县令之女??她配么?六公子虽是庶房子,可前途分?明无?量,且六公子品行端正,是除了大公子二公子,还有二房的四公子外,整个沈家?最有出?息的。
若这柳莺莺一朝攀龙附凤,攀上沈家?这高?门,岂不摇身一变成了沈家?的主人?来?
品月隐隐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这样想着,只见她愤愤不平的抓了一大把杜鹃花来,抓在手中碾成了汁水来,不多时,忽见她眼珠子转了一转,嘴里冷哼一声,立马颠颠朝着寿安堂方向起了。
“姑娘,品月她——”
话说锁秋见品月脚底生风似的跑出?了沁芳院,正要出?去追赶,却见柳莺莺神色淡淡的摆了摆手,道:“罢了,今日之事便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沈月曦大闹了这一茬来,整个沁芳院包括东院那边的人?全部听了个一清二楚,堵住一个品月的嘴,也堵不住旁人?的嘴。
“横竖我柳莺莺才来沈家?不过月余,这一个多月来,除了每日去三房教十四姑娘养蚕以外,也就参加了三场宴事而已?,除此以外,我几乎从未曾踏出?过沁芳院半步,我既没被任何?人?抓住任何?奸情,亦未被任何?人?撞见与沈六公子苟且,不过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沈六公子组队玩了一日游戏罢了,我还是那句话,爱慕之心,人?皆有之,我相?信老夫人?是过来人?,定会明察秋毫,不会随意误解了任何?人?去。”
柳莺莺对于这点倒是并不过分?担心。
沈庆想娶她,这事若经传开,有眼睛的人?只会联想到昨日二人?组队默契后,沈六公子的心猿意马来,还是那句话,难不成她柳莺莺但凡被人?爱慕过,被人?求亲过,她就成了狐狸精么?
那她倒要看?看?,她们沈家?到底有多少狐狸精来。
当然,定会有那多嘴嚼舌根之人?,这是避免不了的,可是,她在沈家?每次露面皆是落落大方,行动言语从不见半分?逾越,在没有人?任何?证据把柄的情况下,便是四房的尤氏亲自指责到她眼前来,她也是敢与尤氏当场辩一辩的。
沈家?乃百年门阀世家?,定然不会做出?那等无?礼无?据之事,将她这等“宾客”赶尽杀绝。
不过,柳莺莺心知,经此事之后,各房怕都会提防着她罢,加之她的容貌身段,必定会遭人?妄议的,她的处境只会越发艰难了起来。
不过便是没有这一茬来,她的人?生又何?时容易过呢?
便是没有这一茬,只要她这张脸在,那些非议又何?时停过?
柳莺莺从不将这些虚的瞧在眼里,她只知能够抓到手的,实实在在的才是紧要的,例如金钱和名分?还有实权。
只是,没想到六公子这条路,竟就这般走到了头,虽柳莺莺早已?有了预料,甚至对于这个结果,她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却也没有想到就这样轻而易举的——
四房几乎可以说是整个沈家?最不起眼的了,若四房都这样难的话,那么其?余几房,怕也是同样的境遇,除非,二房一些不受宠的庶子,还有沈家?旁□□几房,只是,困在这深宅大院中,鲜少有露面的机会,加上沈家?规矩严苛,确实难有机会。
来了沈家?一个半月了,竟全无?收获,非但如此,竟还损失了最要紧的东西。
还有一个半月,吴氏便要从山东返回了。
柳莺莺并非轻易认输放弃之人?,不到最后一刻,她轻易不会低头。
总没有白来一场的道理。
至少,她也得?坚持到吴氏回来的那一刻,若那时,一切仍是枉然,便是天意了。
那是她注定与这沈家?无?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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