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意识到这不过是反向说出了我的心声,把对自我的认知套在酷拉皮卡君身上了。
我不知道酷拉皮卡君实际上是怎么认为的。但我妄自便揣测了他的想法,很不礼貌。
在那样的目光下,我也有些慌张的赶忙补救起来:
“不、不是,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说话没过脑子……!如果这句话引你不快,我收回、我立刻收回!”
“……我想也是。”
酷拉皮卡君的表情这才恢复如常:“而且,晕轮效应就是光环效应。你记岔了。”
“哦。”我老实说道:“我现在记住了。”
“……”
之后又是沉默。
让我更加觉得尴尬的沉默。
我们走在街道上。这沉默让我不敢再开口,只好移开视线转而看了好几次天空。我才终于从黑暗的另一头找出一点点光辉来。
他忽地开口,就像是在劝诫走入迷途的学生,语气中尽是语重心长:
“你最好别对我抱有过度的期待。我并非……”
他酝酿了一下,我安静的等着他的后文。
却没有等到。
酷拉皮卡君把话说了一半,再不似寻常的干脆。好像想不出来后续似的,把话题终止在了那里。
太阳自彼岸显出了一点明显的轮廓,黎明的光辉落在了酷拉皮卡君的金发上。阳光虽是无意,却差点晃花了我的眼睛。
“好的。”我看着他的头发答道。
酷拉皮卡君在这时扭头,向后看了我一眼,又一次出现了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我的视线从他脸上离开,但仍就猜不透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我才说出我的想法:“没关系,我早就知道的。”
“而且,对你抱有感情——我是说,把你当做朋友,完全是我单方面的行为,我不需要你的回应。
“只要我对我自己的情感心知肚明,那就足够了。”
“但是,如果这份感情让你觉得沉重,我可以把它遮掩起来,绝不会让你感到半点困扰。”
接着问出后面那句话时,我清晰感觉到了自己舌尖的颤抖。
说着“不需要回应”的我,其实知道,这是一如既往般的对自己的谎言。
我问,“那我们、是朋友吗?”
——但我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朋友”。
我数着自己的心跳声,看着朝日一缕一缕的照亮大地,黎明前的阴暗却好像跑进了我心里。
我忧惶地等了很久。
等到太阳爬上天空,等到远处传来第一声鸡啼。
我才听见了一道很轻很轻地叹息:
“你是我……”
于是,我又开始等这句话的后文。
可是,直到抵达洋馆,直到那天结束;甚至等到我们之后的暂别,我也仍没等到他未说出口的后文,究竟是如何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