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什么?”
“就是你学好了‘乌衣剑’,我担心你一不小心出手伤了他们,也算我们输了。”
“那怎么办?不然明日,把这条点到为止的规矩给改掉?”
“这条规矩是保护你的,不能改。若真的输了,我们两个联手杀出去,也是绰绰有余的。”
恕儿舒了口气,说:“原来你早就想好了退路!”
诸葛从容骑驴先行,丢下一句:“虽然有退路,但是我拿性命换你开心,可是半点不假。”
恕儿听得欢喜,却不敢露出娇羞女儿态,追上了诸葛从容,正色道:“你的乌衣剑,我也不是白学的,我可以交学费,你开个价钱吧!”
诸葛从容也一本正经地看着恕儿,说:“先,乌衣剑并非我所创,我自己都是白学的,又如何向你讨要学费?再者,颜老板,我知道你白手起家,生活富裕,但你在楚国诸葛家的少爷面前频频摆阔,就是你的不对了。最后,不是什么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比如乌衣剑,比如我的性命。我认为,我的性命竟然跟你的性命一样只值一千两白金,这是十分荒谬的。”
恕儿看诸葛从容一副气鼓鼓的义愤填膺,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诸葛从容继续说道:“不过颜老板你若非要报答我教你剑法的恩情,不如……”本想说“不如换身女装穿给我看”,却觉得此言轻浮,于是生生吞了下去。
恕儿狐疑问道:“不如什么?”
诸葛从容咳嗽一声,说:“我好歹也是诸葛家的阔少爷,自然是什么都不缺,所以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向你讨要。”
两人说说笑笑,已行至绝世峰顶。绝世峰乃西岭群峰之,山下竹林墨绿,绝世峰顶却堆雪如银。登凌绝顶,俯瞰重山,只觉云端宁静,心底一片舒展。
恕儿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指着远方的碧凉湖,说:“那就是碧凉菊生长的地方,是我碧凉妆品铺的命根所在。”话音未落,只见日落西山,碧凉湖水,平静无波,却由蓝到绿,又由红变紫,犹如轮回往复,浴血涅。恕儿叹为观止道:“诸葛少爷,绝世峰顶看日落,果然是天宫奇景,凡世难寻!难怪蜀王说蜀国是‘天宫’。”
诸葛从容说:“咱们要被困在峰顶十八天之久,你在‘天宫’十八天,可不是来观景那么容易的。明天迎战骷髅门堂主,你今晚就要学会乌衣剑的第一式。”
恕儿忐忑问道:“如果练不好怎么办?”
诸葛从容说:“今晚能学会,已经需要很高的悟性,自然不求你一个晚上就能练好。明天你尽可以拿骷髅门堂主慢慢练。”
恕儿无奈笑道:“为何你总把极其困难的事情说得简单轻快?”
诸葛从容说:“因为困难的事,大部分是你心里觉得困难,就退缩了。如果你心里觉得不困难,敢于尝试,其实已经完成了一半。我义父时常这样教导我。”
恕儿默默记住了这句话。
诸葛从容拔出剑,说:“你记住,乌衣剑的要领,与别的剑法不同。乌衣剑之所以精妙莫测,是因为它压根就不是一套剑法。别派剑法之中,剑就是剑,有剑身、剑柄,有剑锋、剑脊,空手也要捏剑诀。但是乌衣剑法,从不拘泥,你手上拿的既是一把剑,也是一把刀,既是一根长棍,也是一柄长枪。所以乌衣剑并不好看,有时甚至滑稽丑陋。而拿剑之人,也不是一个人而已,他有时像一只猴子,有时像一条蟒蛇,有时是飞禽,有时是走兽。等你练完一整套剑法之后,你会豁然觉,什么样的剑,都可以是一把宝剑。孟麟所铸的是宝剑,楚国街头不知名的铁匠所铸,也是宝剑。如此一来,你的宝剑,别人尽管来偷,却永远也偷不走。乌衣剑法的第一式,叫做‘蛇行天下’,动作扭曲诡异,且不执剑柄而执剑身。抖甩剑柄,剑身扭动,犹如蛇行。”说罢,便洋洋洒洒演练了一番。
恕儿从未看过这样的剑法,简直颠三倒四、神志不清。可是身前的男子挥舞着蛇行一般扭曲的长剑,却并不丑陋诡异,反而似妖似魅。恕儿第一次觉得,九州武学,博大精深,不只有冰湖之上的水墨仙人,更有绝世峰顶的匪夷妖魅……
很多年后,恕儿仍旧记得,那一天绝世峰巅日落之时,她在刹那之间萌生出的想法:“若是能跟着诸葛从容学一辈子的武功,大概会是很好的一辈子。”
第二天,骷髅门堂主在众目睽睽之下,败于诸葛从容教了八天的徒弟。那徒弟身法诡谲,使得竟是蜀国乌衣剑中的‘蛇行天下’。循环往复,只用这一招便打得骷髅门堂主眼花缭乱、猝不及防。
第三天,鸠鹰门堂主在众目睽睽之下,败于诸葛从容教了九天的徒弟。他使的是乌衣剑中的‘猴子称王’,好好的宝剑不好好握在手中,非要丢来抛去,左右掷换,舞得快了,就好像左手是剑,右手还是剑。
第四天,北斗门堂主在众目睽睽之下,败于诸葛从容教了十天的徒弟。他使了一招“白鹭腾云”,步法凌厉迅捷,剑锋缥缈难寻……
……
第十八天,绝世峰顶已然聚集了十门八派所有的堂主和弟兄,西魔主公也携着七个徒弟亲自到场。此时,恕儿已跟诸葛从容学了二十四日武功。
过去的十七天里,恕儿用现学现卖的乌衣剑法打败了骷髅门、鸠鹰门、北斗门、天煞门、不归门、修罗门、奈何门、寒霄门、往生门、东岭派、南岭派、长峰派、短峰派、左山派、右山派、大湖派、小湖派的十七个堂主。恕儿对各个堂主都是点到为止,不伤和气,还附赠一句“承让了”,却渐渐点燃了整个西岭的怒火。
今日第十八天,西岭众人只等这诸葛家臭小子的小白脸徒弟与他们西魔主公的最后一战。西魔主公若赢,他们就可以把诸葛家的臭小子扔下绝世峰。西魔主公若输,那小白脸徒弟就要当他们西岭十八年的“主公”。
西魔主公张恨自知上一次竹林比武虽然输了,却是输在了他们投机取巧的比武规矩上。若是他的大刀能随意砍伤对方,输的人,肯定不是他。张恨暗自嘲笑其他十七个堂主,竟然比了十七天武,一个都没想着提醒下一个人改改规则,恐怕都是自己没赢,便想瞧后人出丑。可他毕竟是这伙乌合之众的“主公”,在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再丢尽脸面。于是扬声道:“江湖险恶,哪有那么多点到为止?最后一场,谁先受伤,谁就认输!”话音未落,大刀已然朝恕儿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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