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已经不再畏惧阳光,所以就算我整天在街头闲逛也没有关系,或者我可以选择在房子里抱着费奥多尔给我开的电脑游戏玩上一整天——
生活一下子变得无比轻松,所有以前需要花心思的事情都没有了,不过因为有很多有的玩意儿吸引着我的注意力,日子又不至于显得太空寂无聊。
成为“死屋之鼠”的领的费奥多尔坐在电脑前的时间变得比以前更长了,偶尔还会跟一些我不认识的人在小房间里聊上几个小时。他并不介意我在一边听着,但他们聊的内容我大都听不太懂,所以时间长了,我也懒得去搀和他的事情。
到了这个程度,我也不得不承认一个让人悲伤的事实,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很多事情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我不清楚“死屋之鼠”是做什么的,黑帮又该是怎样的存在,我也不在意这些,总之只要费奥多尔那家伙不做出什么会影响到我的事情,那么他想做什么也由得他。
——我可是很懒的,才不想为那些无聊的事情费脑子呢。
不过偶尔,在我走上街头的时候,也会听到那些平凡无奇的居民谈及关于“死灵会”的事情。
对于那些按部就班地只是为了活着就要竭尽全力的一般人来说,拥有枪|支和他们无法理解的强大能力的“死灵会”实在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我们刚搬到镇上的时候,那场围绕着“死灵会”的战斗才刚刚结束,整个小镇都还没有从战斗的阴霾当中走出来,那些行走在街头的寻常人类简直就好像是惊弓之鸟。
——掠夺,占有,欺压,暴力。在那些人的眼中,“死灵会”大概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不过费奥多尔的“死屋之鼠”似乎与当年的“死灵会”并不一样。
虽然他们占据着同样的据点,费奥多尔所控制的势力范围甚至可能比“死灵会”还要庞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带给这座小镇的伤痕竟然像是被彻底抹平了一样。
小镇的生活渐渐地归于平静,也只有在街头最廉价的小酒馆里,偶尔会有些上了年纪的醉鬼拿着高度数的伏特加,跟其他人吹嘘自己曾经亲眼目睹过的那些惨烈战斗。
“当时这个小镇简直糟糕透了。”
醉鬼的身躯庞大,整张面孔因为酒精的缘故而染得通红,舌头也变得十分僵硬,甚至连舌音都有些不准。
“那时候,这个镇上完全被‘死灵会’控制了,官员和警|察|署都完全束手无策。那些家伙特别蛮横霸道,见到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当场就会动手砸掉,见到中意的人就会二话不说地抢走——”
“我年轻时候有个女儿,长得像是精灵一样,十四岁那年被人抢了去,之后就……”
男人的表情有些扭曲,他猛地灌了两口酒,然后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说:“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大概是四五年前吧,那个‘死灵会’突然就乱了起来,没过多久,他们就彻底从这个小镇消失了。”
“真是让人畅快!”
“只是如果他们能早一点消失就好了。如果没有遇到那样的事情的话,那孩子也到了该穿婚纱的年纪了啊……”
“那孩子一定……”
酒馆当中来往的客人大都只把这个醉汉说的东西当成故事,但也有些富有同情心的家伙,感慨于那个男人悲惨的际遇,所以胡乱上前安慰。
“不管怎么说,这个镇上再没有那样恶劣的黑帮了。”
“现下的生活很平静不是吗?”
“那样的组织都已经彻底从这个镇上消失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只觉得有点奇怪。虽然“死灵会”已经不在了,但费奥多尔的“死屋之鼠”可也已经活跃了足有五年,说什么那样的组织都已经从这个镇上消失了之类的话不会显得太奇怪了吗?
“你们不知道‘死屋之鼠’吗?”我有些好奇地问出了口。
酒馆里的人都用奇异的眼光打量着我。
“东洋人?”不知是从哪里传来了这样的声音:“是什么来自东方的奇怪传说吗?”
“‘死屋之鼠’?听上去简直就好像是死老鼠一样,感觉有点让人倒胃口——”
“……所以他们就是这样说的。”回到据点之后,我跑到了费奥多尔的面前,一本正经地跟他转述了我在这一天里的见闻:“感觉镇上的那些家伙就好像完全不知道‘死屋之鼠’的存在一样,小费你的组织也太没名气了吧!”
费奥多尔稍微垂下了视线,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这家伙生长得太过迅,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已经比我高出了一个头,导致我每次仰着头跟他说话总显得特别没有气势。
“我本来也没想过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几乎是很顺手的,费奥多尔将自己的手掌落在了我的顶:“这没什么好在意的,晴子。”
“都说了很多次啦!不要随便摸我的头!”我气得直跺脚:“不就是长得高了一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借着这点高度差就随便摸头不会显得太狡猾吗?”
“可是当年晴子就是这样做的啊。”少年耸了耸肩,完全无视了我的愤怒,反而变本加厉,甚至把我原本梳理得整齐的头都揉乱了些。
“喂!”我顿时愈爆炸:“你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