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只是晴子联合我为你设下的陷阱呢?我可是跟晴子一起生活很久了,你呢?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会有胜算?”
伊万的脸色一时间有点苍白,小拳头也握得更紧了些。
“小费!”
我觉得费奥多尔这个小鬼可能是想上天,居然说了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抹黑我的形象!
“那个……伊万对吧?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我可是很公平公正的!”我对旁边若有所思的蓝毛团子这样说。
“我没有在胡说啊。”费奥多尔语气十分平静,他转头看向我:“晴子不是偶尔也会在狩猎的时候带上我吗?”
这句话倒姑且算是实话。生活在几乎完全与世隔绝的小木屋里的我们大部分时候都靠着狩猎来维持生计,之前雪还没有化开的时候,树林里有不少狍子和野兔,偶尔还会遇到狐狸和冬眠中的熊。
因为作息的缘故,我们狩猎的时间只有黄昏太阳落山之后到睡前的一小会儿,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效率不免显得不够高——不过话说回来,多了费奥多尔这么个小团子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你还好意思提。”我眨了眨眼睛:“明明小费在狩猎的时候根本就派不上用场的。”
“但我也在努力。”费奥多尔这样说着,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眼梢似乎漏出了一寸狡黠。
“所以——”拖长了音调,他又突兀地把话题重带回到了伊万的身上:“比起‘死灵会’的任务,或许现在你该想的问题是如何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如果都不能活着回到镇上的话,那么也没有机会再去见到深陷在‘死灵会’当中的家人们了不是吗?”
蓝毛团子的小脸已经彻底被惊骇占据了,而我一时间也有点弄不清费奥多尔这东一句西一句的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所以“深陷死灵会之中的家人们”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们带走了妈妈和姐姐。”
隔了好久,伊万才终于颓然地垂下了脑袋,用细弱的声音幽幽地说着:“领大人说了,只要我能杀死费奥多尔,就可以让我去见她们。”
“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领大人说,我的能力就是最强的,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些……”
他轻轻吸了下鼻子,接着猛地抬起了头:“所以我……”
“你该不会还想对小费动手吧。”我不动声色地凑到了他身边,伸手将他和费奥多尔隔了开:“派你这样的小孩子一个人来做这样的事情,怎么说呢……”
我没来由地想起了无惨大人的事情。
对于无惨大人来说,其他所有他创造出来的“鬼”都不过是他用于寻找蓝色彼岸花顺便应付鬼杀队的骚扰的工具而已。他在赐予其他“鬼”力量的时候一向随心所欲,安排任务的时候也从来不会去考量对手的实力——他总是强迫那些“下弦之鬼”去与鬼杀队的“柱”抗衡,明明他自己也很清楚,以“下弦”的力量,在“柱”的面前多半是有去无回的。
他只是不在意,因为工具什么的,用坏了之后随便丢掉就好了。
“死灵会”对待伊万的态度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当年的无惨大人对待“下弦之鬼”们一样。
我不相信死灵会的人会不清楚我和费奥多尔的力量,上次在阿列克谢的医馆里,那么多人都被我轻而易举地赶跑了——就算伊万姑且是个拥有强大能力的异能者,只有一个人未免也有些托大。
所以我想,“死灵会”这个组织大概并不会在乎构成员的生死吧。至少他们并不在乎伊万的生死。
“领?原来那个男人已经接任死灵会的领了啊。”
还没等我想好该怎么对伊万说明这样的事情,背后忽然传来了阿列克谢的声音,不复一贯的温柔,阿列克谢的语气此刻竟然透出了些许凛然的寒意。
他站在隔断旁边的阴影里,唯有那双透着锐利视线的冰蓝色眼睛炯炯光。
“虽然这样说可能有点残忍,不过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那么被带走的你的母亲和姐姐多半不会再回到你面前了呢。”
第21章
伊万的脸色比方才还要苍白,纤细的眉毛也拧成了一团,他往阿列克谢的方向看去,似乎想要反驳,可就在他视线触及男人面孔的瞬间,小脸上的神情便只剩下了不敢置信的惊愕:
“你……您是……”
“啊,看来你还不知道我的事情啊。”阿列克谢抬手撩起来额前的头,水色的眼瞳当中的冰冷也变得无可阻挡。
“我的名字是阿列克谢。阿列克谢·安德烈耶维奇·伊洛诺夫。不过对于死灵会的人来说,我大概只是个没有父称和姓氏的孤儿地下医生罢了。”
阿列克谢的嘴角带着点戏谑。
“你说的那位领,前代老领安德烈的儿子鲍里斯特列从血缘上来说……唔,算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吧。”
这回连我也觉得惊讶了。
我一直以为阿列克谢的名字就是阿列克谢,跟其他名字很长的俄国人都不一样,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名字背后还隐藏着这样的事情。
倒是费奥多尔一脸的平静,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一样。
“等一下,我有点不明白——”
在伊万开口之前,我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唔……这么说的话,‘死灵会’之前的领是廖沙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