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事,陈云几人跟在海珍身后一声都不敢出,真是把谨言慎行刻到了骨子里似的,眼睛就看着脚下,连抬眼都不敢,生怕见到不该看的。
海珍见她们畏畏尾,心中暗自摇了摇头,只要跟着她,以后这样的场面永远少不了,如果一次碰壁就怕了,那她们的尽头也就到这了。
海珍也不训斥,只是轻轻地仿佛耳语一般:“如果今天我没来呢。”
仿佛自言自语,又像是反问她们的话,让张珊陈云她们一惊之后逐渐恍然。
几人抬头复杂的看着海珍,是啊,师父不会每次都帮她们出头,她们总要学着应对这种情况,不然岂不是丢了师父的脸,像今天一样,让师父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张微眼见着陈云她们原本畏畏缩缩有点连自己恐怕都没意识到的自卑,在海珍一句话后瞬间变了精气神,虽然还是不够大气,但已经在尽量尝试着努力了。
而且在她和海珍闲聊的一路上,她们也在认真的侧耳倾听。
这让张微不禁感叹,这钱海珍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起码很会□□弟子。
而此时在海珍看不到的地方,水云间的二楼正对着后院的包厢里有一个人正靠着窗户垂看着她们走过。
室内另一名锦缎鎏金子母扣对襟圆领袍的女子见她半晌不语,挑了挑自带风流的桃花眼,敢这么无视她的也就这位了,好奇的走过来学着她的样子往下低头看去。
“岁平,看什么呢,跟你说话也充耳不闻的。”
“没事,随便看看。”这人说着话,也没转头,依然盯着楼下。
锦袍女子才不相信她说的“随便看看”,见状也凑过来好奇的往下望。
“张微带来的人,想必是采买了什么鲜的玩意吧。”锦袍女子饶有兴致。
正在此时,后院中传来一句话让锦袍女子脸色变得意兴阑珊。
“张采买,小的在小黄鱼里现了十条鲶鱼。”
锦袍女子轻哼一声,“卖点东西也不老实,以为我水云间是冤大头吗!”
另一位被她称呼为岁平的女子闻言转头看着她,眸中的神色低沉,却被锦袍女子误会了。
这才解释道:“小黄鱼的价格是鲶鱼的十倍。”
岁平闻言摇了摇头,目光清正认真的看着她:“清平,不要急着给一个人下定论,一定有缘由的,她不像那样的人。”
锦袍女子,清平一挑眉,眼中闪过兴味:“哦?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有这么盲目相信一个人的时候,你认识她?”
清平下巴一抬示意海珍,别说她为什么一眼就看出来岁平说的“她”正是海珍。
楼下那一行五人里虽然从上面看不清楚面孔,但论气质她就已经鹤立鸡群了。
摇了摇头,岁平转过头去继续看着窗外,眼中一丝迷茫一闪而过。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楼下情况又逆转了。
只见陈云好似受不了自己师父被污蔑似的,一个健步想冲上前来,却被张珊一摆手挡了回去。
“还请水云间的小二搞清楚情况在说话,而且我们才刚刚到场,就算是称算也应该买卖双方都在场的情况下才行吧。”
从刚才开始张微就一直不一语,闻言瞪了一眼刚刚急着出头的伙计,这才转头微笑的看着海珍。
“钱师傅,十条鲶鱼放在小黄鱼里面,一定有什么缘由吧。”
楼上的两人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岁平听见张微叫她“钱师傅”,眼帘微耷,下意识的有些失望,也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些什么。
院子里陈云四人这时也冷静了下来,一听张微的询问都眼睛放光的看着海珍。
张微被这四个人的反应弄得一愣。
海珍抬眼看去,神情平静不喜不怒,并没有因为水云间小二指控的言论而觉得恼怒。
却反倒是这种平静,竟然让张微下意识的羞愧。
转头又瞪了那人一眼。直瞪得那人瑟缩的低着头退后两步躲在其他伙计身后不敢再掐尖。
海珍向前走了几步,抬手指向已经被分出来的小黄花,“张采买就不好奇,为什么这些小黄鱼为什么活得这么鲜活吗。”
楼上清平眉头微簇,也在思索这个问题,她开这个酒楼就是因为她也是个老饕,就为着随时都能吃奇的美食,所以她自然也知道小黄鱼这道菜虽然价不高却难得的原因。
岁平原本想问缘由,却不想错过楼下的对话,略微侧耳,眼角余光却瞄着清平,见她似乎并没有主动解释的意思,这才又转了回去。
张采买奇怪,试探的问道:“难不成秘诀正是这十尾鲶鱼?”
海珍早就说了如果到港现她的这个办法可行,就把原理告诉陈云她们的,此时说也不晚。
“鱼在水里也是需要呼吸的,就和6地上的人一样,”海珍说出了一个在这里的人看来匪夷所思的论调。
张微反驳:“不可能,水里如果可以呼吸,那么人不可以。”
“只要是活着的生物都需要呼吸,人不可以,鱼可以,鱼有鳃,可以帮它们过滤水中的空气。”
“那跟鲶鱼有什么关系?”
“小黄鱼之所以一捕捞就容易死,其实症结并不是在于被捕捞,而是拥挤,挤在一起就会减少海水的接触面积,自然就少了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