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也是没想到,她这姐妹还有这么一手绝活。
海珍倒是有些奇怪:“这不就跟抓鳝鱼差不多吗。”
陈欢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鳝鱼多好抓似的,会抓土龙的都是有祖传手艺的老渔民,据说需要在退潮的时候用特殊手法从淤泥中挖出来,在用特殊打造的鱼叉攻其要害,不过这家伙生命力很强,就算伤到了,也能在没水没食物的情况下活上好几天,是市面上最稀有抢手的海错了。”
海珍挑眉,抓个鳗鱼土龙的还有什么家学渊源?
陈云见海珍明明有一手徒手抓鳗的好手艺,却不懂这里面的玄机,收拾地上的海错同时给海珍解释,就算是家家户户都是渔民的海边渔村,能毫无伤的抓到土龙和鳗鱼的都是少之又少的顶尖渔民,而且手艺决不会外传的。
这么一说,海珍就明白了,其他人一年到头都不一定碰上几条鳗鱼,就算碰到也不一定能抓到,而且那家伙一口尖牙,看着就令人心生畏惧。
哪像她似的,有机会在戴着防护手套的情况下一天抓上几百条来练手啊。
“不过,没想到这笼网竟然能抓土龙?这难道真的是名副其实的龙网?”陈欢捧着湿淋淋的笼网好像在看什么神兵利器。
陈云眼睛亮,恨不得上前把笼网抢回来,土龙是出了名的稀有难抓,可偏偏有很补,虽然价格很贵,但市面上只要出现就会被各府和酒楼的采买争相抢购。
没想到她和海珍闹着玩似的编的笼网竟然能抓土龙!
“陈云,这东西是你做的?”张珊目光严肃。
陈云摇了摇头:“这东西是我做的,但却是在海珍的教导下做的,这是她研制。”
“这东西你一定要藏好了,不要随便示人,这东西我们也从来没见过。”陈彩瞪了陈欢一眼,拿过笼网,目不斜视的递给陈云。
挨了瞪的陈欢知道自己不谨慎了,谁也不知道这看起来不起眼的东西竟然这么好用,下网一次就能捕到两条土龙,光是小的就能卖到三贯钱,大的恐怕翻三倍也有的。
这就是陈云和海珍不在意,若是旁人恐怕都会觉得她刚才的举动是在偷师。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证绝对不会跟别人说这东西的。”陈欢誓似的举着手承诺。
张珊拧着眉,虽然有些心动,但也随即了誓。
陈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竹笼,心情复杂,这东西做起来真的很简单,别说是她爹,就算是自己一天也能做十个八个的。
“海珍,这个你拿回去吧,阿彩说得对,以后再拿出来用的话,要全程守着才行。”
海珍坐在船上,指甲点着船舷,她觉得这东西藏着掖着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面前的这四个人里陈云不用说,如果自己说一句以后不让她用,恐怕回去跟家人都不会提一句。
可另外三人她却没有信任到觉得在见到了这东西的绝妙之后还能忍着不动心,一天两天可以,一年两年呢,眼见着海珍用这自己也能做的东西靠着卖土龙赚到令人眼红的财富之后呢?
她从来都不相信人性禁得住考验。
“这样吧,”海珍看着面前四人,“笼网你们可以用,想必昨天也都研究过了,知道怎么做的,我只要你们一人给我抓2o条土龙,就当算是买断费。”
四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海珍。
倒不是觉得2o条土龙贵,是的,一条土龙能卖好几贯钱,这买断费算下来都快需要将近一百两了。
可这帐不是这么算的,如果像今天这样一个笼网就能抓到两条,那她们一口气下去十个呢,岂不是一天就完成了,就算一天只能抓到一条两条,最多一个月也够了。
哪来的这种好事?
要知道就算是在酒楼里做店小二也要拜师父当牛做马的白干上至少三年,这三年里所有的收入都要上交师父,师父高兴才会赏几个铜子当零花钱。
“海珍,你,真的允许我们用?”陈彩严肃的看着海珍,好像要看清楚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当然,你们应该能看出来,我不善渔事,这东西留在我手里无异于明珠蒙尘,放在你们手中才能带来更大的利益。”
陈彩看了看陈云,陈云又看了看海珍,以后者对海珍的了解,既然她说出这话,那就是真心的。
张珊二话不说,在船上屈腿就跪,不待阻拦,“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
“你这是干什么?”
海珍忙想拉起她,却不成想另外三人见状好像也反应了过来,围着海珍一起下拜,弄得海珍顾前顾不上后,索性袖手看着她们在胡闹什么。
“师父!师父您大度允许我们使用笼网,但是我们不能不识好歹。”张珊郑重的挺直腰板,好像钉在地上似的,一副海珍不答应就跪地不起的样子。
“没错,2o条土龙就算是拜师礼,也是我们赚了。”陈欢也是难得正经。
海珍见扶不起她们,气急的看着陈云:“你怎么也跟着她们胡闹!”
“师父——”
“停!你先别叫我师父!”海珍头疼,一声师父叫的她好像七老八十了似的。
“那个,师——”陈云受了海珍一记瞪眼,这才收口,不过还是不肯直接叫海珍的名字,“您要是不收我们做徒弟,我们用这东西于心不安的,就算日后传给孩子,也要受到后代子孙的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