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盛芸芊慢悠悠的笑着说道:“或许就是这一两日,或许是这辈子都出不去,世事无常,谁又能算的清楚呢?”
说完这句话,盛芸芊便直接转身走了。
刚刚在戏台上唱玉堂春的戏子在盛芸芊走后,便随手将自己头上的花冠给摘了下来,放到一旁,不动声色的走到了盛祁的牢房边上。
那花旦看着分明是个美艳婀娜的女子,但一开口,却全然是个男子的声音,“别来无恙啊,十七殿下。”
“别说无恙了,现如今这京城之中,个个都是人精,一颗心恨不得生了七窍,你的事本王可帮不了你了。”盛祁压低了声音,语气随意的说道:“不过你这扮相倒是不错,远远的瞧着当真是一个女子了。”
闻言,那花旦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缓缓的勾唇,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就在这时,戏班子的班主突然吆喝了一声。
花旦仿若女子一般对着盛祁微微欠了欠身,转身离去了。
在另一边,盛芸芊回到自个儿的牢房之后,躺在床榻上,刚闭上眼睛,就突然想起来方才那个最初登台唱玉堂春的花旦,她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但是盛芸芊想了半天,终归也没有想起来,便又觉得是自己记错了。
毕竟她从前几乎是从不听戏的,又怎么可能会认识一个花旦呢?
实在是睡不着,盛芸芊直接从床榻上翻身起来,走到桌边上,将那鱼肠剑取出来好生欣赏了一番。
这可是绝世宝剑啊,为了这鱼肠剑,即便是到这宗人府里走了一遭,也是值得的。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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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