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公夫妇虽然依旧心有不甘,但到底也不能违逆皇帝陛下的意思,只能转身退了出去。
到了宫门口的时候,盛芸芊才与盛芸芙告别,和司翎渊一起回府。
马车上,盛芸芊看着司翎渊说道:“这事儿你最好是想清楚,是不是司家最近得罪了人,若这个罪名当真落到了司翎浩身上的话,那司家与郑国公府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司家虽然是钟鸣鼎食的百年世家,在朝中乃至于整个盛元,地位都是非同凡响的。
但是郑国公也是朝廷之中数一数二的勋爵人家,而且郑国公府的爵位当真是祖上拿命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不说别的,就只说郑国公一共就只有两位嫡子,长子已经战死沙场,单凭这一点,郑衍就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司翎渊听到盛芸芊的话,转头看了盛芸芊一眼,突然说道:“殿下好像很高兴。”
话音一落,盛芸芊不由得扬眉说道:“我高兴什么?本就是与本宫无关的事,你司家簪缨富贵如日中天也好、是个平民百姓家徒四壁也好,本宫都是公主,明白么?”
“那殿下当真相信人是司翎浩杀得么?”司翎渊问道。
盛芸芊语气随意,轻飘飘的说道:“我相不相信又有什么用?现在这案子也不在大理寺,你也管不着,瞎操心也没用。”
说到这里,盛芸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头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在淑元的别院里?”
她今日一大早便没有瞧见司翎渊,还以为是他又去衙门了呢,谁知道却在盛芸芙的别院里遇见了,还正好赶得这么巧。
“我……”司翎渊只说了一个字,后面便没有再说出来。
其实淑元公主的帖子他也是收到了的,只不过他向来都不喜欢凑热闹,更不喜欢去那种地方,便一直没有理会。
今日一大早去了衙门之后,偶然听同僚提起盛芸芊也去那花会,便忍不住过去了。
但是这种话,司翎渊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的。
他总觉得盛芸芊身上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自从结婚之后,就与成婚前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但若是细想下来,却又想不出什么端倪来。
盛芸芊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凉凉的笑了一声说道:“你们姓司真奇怪,方才你那位五弟,问他是去干什么的,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说出来的话也能让人一眼瞧出是撒谎。现在问你,你也说不出来……总不能那郑衍真的是司翎浩杀的吧?”
“不是他。”司翎渊直接说道:“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我知道啊……”盛芸芊眯着眼睛笑着说道:“但这也成不了证据啊,当时后院里的下人都去前头帮忙了,就只有后院的管事瞧见了司翎浩出现在后院,要是找不出证据和真正的凶手来的话,那这凶手就必然是司翎浩了。”
司翎渊瞬间就从盛芸芊的话中听出了问题来,“当时淑元公主的别院中,后院的下人都去前院帮忙了?”
也就是说,其间很有可能会有别人也去了,但是没人看见……
“你以为呢?”
盛芸芊翻了一个白眼,语气却是十分悠然的说道:“一个别院而已,淑元寻常时候又不在那里住,能有多少下人?今日在别院里的下人,多半还都是淑元从公主府里带过去的,别院里就那么几个下人,除了在厨房里之外,都在前头伺候宾客了。”
司翎渊垂着眼眸思索了片刻,还不等盛芸芊开口,司翎渊便突然对外面驾车的车夫说道:“现在转道,立马去淑元公主的别院!”
“还去啊?”盛芸芊不由得眨了眨眼睛说道:“方才父皇可是说了,此事交由刑部审理,三皇兄督察……哦,对了,我还忘了,三皇兄在朝中素来和司家不和,这是落到他的手上,恐怕是会扒下司家一层皮来。”
她刚刚还在疑惑,为什么父皇会突然提起盛明珏呢,原来是想要借着此事故意敲打敲打司家啊。
司家向来是支持太子的,与其他有夺位之心的皇子都颇有龃龉,尤其是司翎渊,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在京城里得罪了不少人,多少人等着看司家的笑话。
司翎渊目光依旧还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模样,他转头对盛芸芊说道:“殿下若是不想去,我便自己去。”
“你这副脾气自己去了,说不得淑元就拿大笤帚把你给赶出来了,还是我与你一起去吧。”盛芸芊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你最好是把你那副办案的气势给收一收,别越俎代庖,老爷子耳朵好使着呢,你若是做的过了,说不定哪阵风就把消息传到老爷子耳朵眼儿里去了。”
此时盛芸芊口中所说的老爷子,自然也就是皇帝陛下了。
说到这里,盛芸芊稍稍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参加花会的那些人还都在呢,现在消息已经传开了,别院里肯定乱成一团,你也未必能查到什么。”
司翎渊没有说话,盛芸芊自然也没有要自找没趣的意思,便闭上了眼睛靠在软枕上休息。
最近都在抄书,她今日又起得早,到了现在实在是又累又困了。
等到盛芸芊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盛芸芙的别院。
此时在场的那些宾客都在议论着今天生的事,郑衍在京城之中的名声人员都不算好,甚至是有些人还拍手称快。
盛芸芙看到盛芸芊的时候,面上稍稍有些诧异,不由得说道:“皇姐,你怎么又回来了?”
“还能是怎么回事……”盛芸芊随意的笑了一声,说道:“还不是有人这办案的瘾上来了,想要亲自查清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