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松铭的卧室里弥散着薄荷和雪松的味道,清清凉凉,像是雪化后清晨的第一缕风,和他本人倒是很像。
淡香绵长安神,愈靠近床边,黎觉便觉得自己心头萦绕的焦躁散去,整个人轻快不少。
因着不敢开灯,黎觉两眼抹黑,全靠着墙面和床沿辨别方向,他屏住呼吸,把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去倾听郁松铭的呼吸声。
半晌,黎觉扶着床沿的手微微颤抖。
一定是因为郁松铭呼吸浅。
黎觉不信邪的往床头挪了挪,头凑近枕头边,半晌,他还是什么都没听到。
卧室里的香味流淌在空气中,是淡淡的木质调味,漆黑寂静的卧室,淡淡的木质调香,两者结合,让黎觉一下联想到不好的东西。
黎觉吞咽唾沫,伸出手,颤巍巍的放在郁松铭鼻翼间。
蓦地,他手腕被人抓住,对方力度极大,黎觉感觉自己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躺在床上的郁松铭突然睁开眼,拽着黎觉的手腕让他凑近,双目微眯,语气淡淡:“你在做什么?”
直到两人凑近,黎觉才现郁松铭的瞳仁隐隐泛蓝。此刻,那双宛若大海潮汐的眼眸酝酿着危险,准备随时威卷走一切让他不快的东西和人。
望着郁松铭愈薄凉的眼眸,黎觉扯扯嘴角,用另一只手揪过被子盖住那双眼,讨好的笑道:“夜深寒气重,怕你冷,我来给你盖盖被子。”
第2章去公司当吉祥物
正是三伏天,空气里带着消不掉的暑热。屋内中央空调不断运转,将卧室内的热气驱散,运来一丝丝凉意。
郁松铭的睡姿很规矩,躺在被子里挺一长条。蒙住头后,一眼望去,还有点诡异。
黎觉看了眼床上躺尸状的那坨,视线微移,嗓音带着抹不去的心虚:“既然盖完被子,我就先回去了。”
他扭转手腕想走,不料郁松铭攥得紧,整个人又被扯着倾向前。
“不着急。”郁松铭的声音透过被子闷闷传出,带有几分颗粒感。
他掀开被子,左手摁亮床头灯,光线打下,映照出黎觉虚的慌的浅棕色眸子。
郁松铭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眼皮微耷,眸子里的一抹蓝死死盯着黎觉,他拍拍床,意有所指道:“天冷寒气重,被子里也凉。”
两人离得很近,郁松铭吐息的热气喷洒在黎觉脸上,热气不散,微微拢在他四周,像是将他牢牢锁定。
黎觉汗毛立起,鸡皮疙瘩窜遍全身。
大三伏天的,你被子里冷。
你得有多虚?
黎觉面色为难,在郁松铭夹杂讽意的目光下,他阖哞,像是付出了什么巨大牺牲,语气沉沉:“其实也行。”
说着,他慢吞吞,一步一停顿的坐到床上,踢掉脚上的鞋,扒拉开被子,将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演绎到极致。
黎觉对两个男人睡在一起很隔应,但对比可以每晚观察郁松铭的死活,他觉得,这点委屈他可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