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尽管平日里她性情温和,接人待物总是乐呵呵的,却绝不意味着她就是那种喜欢被人主宰、溺爱的娇弱菟丝花。
“不必,”她伸手掀起门帘,“我跟将军并无关系,更谈不上什么恩情不恩情的。前面所为,只是感谢那两名路人,借了衣服给我。至于能不能从这里走出去,也不劳将军担心。我白瑶姬既然有胆量跟将军进来,就有本事走出去。”
她话音刚落,便猛地掀起门帘,迈着矫健的步子径直离去。
黎孤鹜微微一笑,不急不忙地迈起步子,悠然跟在她身后。
因着肩上责任,他并不愿过早成家结婚。即便真的要成亲,为了家族的荣耀,他也只能选择那些家世显赫、门第高贵的千金。”
在遇见白瑶姬的那一刻,他之前所有的设想都被彻底颠覆了。他从未见过有如此卓越的箭术技艺的少女,更不曾见过如此勇敢、果断且富有主见的女子。
明明长着一张俏皮可爱的美丽脸蛋,明明身形比养在深闺中的贵小姐还娇弱,行起事来,却比他这个大男人还要潇洒帅气。
当他目光落在她身上,他仿佛瞥见了自己人生中另一种崭新的可能。
无论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不愿错过这位令他心驰神往的女子。
然而,他并不急功近利,因为他深信自己拥有足够的自信和实力去赢得她的芳心。
一旦他认定了某件事,便会毫不犹豫地付诸实践,不惜任何代价。
此刻他也不想将她逼得太急,若他太快或是太慢出去,只会叫一众兄弟以为她要逃,从而拦住她的去路。那样就未免太伤人家姑娘的面子了。
若他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他的兄弟虽然有疑惑,却也只会以为他在带她参观军营。
所以这速度他必须拿捏好,不能过快,也不能过慢。
当他最终踏上营帐门口,轻轻掀起门帘,缓步走出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不禁心头一震!
只见前方广场上,一排排士兵披坚执锐,严密巡逻,然而白瑶姬的身影却无影无踪。
他的手不自觉地紧握住腰间佩剑,迅速转身,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周围的营帐。然而,除了巡逻的士兵和空无一人的营帐,他再次寻觅不到任何白瑶姬的踪迹。
这时,从营帐后面缓缓走出一队士兵。
为首的士兵看见黎孤鹜警惕的样子,顿时脚步轻快地跑步上前,关心地询问道:“将军,可是有何异常?”
黎孤鹜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他紧盯着前方,仿佛在探寻着无形的敌人。
面对士兵的关切,他沉声道:“你们从后面绕过来,可曾见到任何可疑的人影?”
那名士兵略显疑惑地回过头来,审视着周围的环境,“属下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的情况,若有必要,属下可再去检查一番。”
黎孤鹜摆摆手,收敛了阴沉的情绪,无所谓般地笑了笑,“无妨,你们如此众多,若有变故,早已察觉。”
实际上,也的确不用再检查,军营里到处都是人,只要白瑶姬走出营帐,外面的人就会看到。此时也必定回来禀报。
而他目睹她从营帐中离去,答案不言而喻。那便是巫闲将她掳走了。
巫闲的速度,他早已有所领教,唯有巫闲能在众人反应之前,将白瑶姬带走。
那士兵越来越迷糊,又猜测道:“难道是混进山贼细作了?”
黎孤鹜轻轻地拍了拍那士兵坚实的肩膀,微笑着安抚道:“不必忧心,我心中自有定数,且去忙你们的吧。”
尽管士兵们满心疑虑,但在黎孤鹜的命令声中,他们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是!”
目送巡逻兵离去后,黎孤鹜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士兵喊道:“将乌骓牵来。”
很快,便有士兵为黎孤鹜牵来一匹通体乌黑的高大骏马。
这匹马浑身毛发如黑丝缎般顺滑,泛着微亮的光。
一双微微凸起的眼睛炯炯有神,它的四肢修长有力,蹄子刨在土地便是一个清晰的坑,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的战马。
黎孤鹜走到乌骓马旁,轻轻地拍了拍马头,然后用双手轻抚着它的鬃毛,“要寻到白姑娘,全靠你了,老伙计。”
言罢,黎孤鹜矫健地扶稳马鞍,熟练地翻身跃上马背。马鞭倏然扬起,在空中甩出一声利响,乌骓马顿时高昂起马蹄,嘶鸣过后,犹如闪电般,迅速冲出了军营大门。
纵使巫闲与白瑶姬速度再快,他也自信一定能够将他们寻回来!
不知不觉间,天色便黑了。
一直藏在黎孤鹜帐篷里的白瑶姬掀开门帘一角,小心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白天作势要离开军营的时候,当然不是巫闲来救她了。
虽然与巫闲相处不久,但白瑶姬已经摸清了他行事的基本逻辑。
他说了不会叫她困扰,就绝对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白天之所以能在黎孤鹜眼皮子底下忽然消失,全赖于她前世精湛的魔术技巧。
魔术嘛,讲究的就是一个快。
掀开营帐帘子时,她根本就没有出去,就躲在营帐门帘旁。只要有一点空隙,她就能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
等到黎孤鹜追出去后,她又闪身躲回营帐之内。
当然,这样做风险也很大,但是她笃定黎孤鹜对巫闲的忌惮。再加上她之前故意让黎孤鹜觉得巫闲也跟了来,引起了他的疑心。
他那么自大,又那么强势,一定忍不了有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带走。
不过,白瑶姬也知道,即便她不整这番隐身魔术,黎孤鹜也会放她走。只是看他扬言她一个人绝对走不出军营,那臭屁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