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延从不觉得自己善良,或是富有同情,但看到纪弥心满意足地揉揉肚子,忽地有些不是滋味。
再联想到不着调的堂弟贺竞南,贺景延更是心里发软,小孩比小孩真气人。
贺竞南这学期才考八十几l,被长辈们安慰重在参与,将人宠成十足十的纨绔,而成绩优异的纪弥呢?
纪弥未免太倒霉了,贺景延甚至冒出了“可怜”这个词。
“天都黑了,你要回去吗?”纪弥问着,打断了贺景延的走神。
贺景延让他等等,买了两杯冰淇淋回来。
“不着急,等下送你回家。”贺景延道。
纪弥没在冬天吃过这种东西,因为每年这个时候,自己总在与寒冷抗争。
接过巧克力味的圣代,他没直接动:“这个温度能吃么?”
贺景延回答:“屋里有暖空调就没事,隔壁桌的同学不也在吃?”
刚才纪弥往隔壁偷看了好几l眼,瞧见别人在吃冰淇淋,眼神里有些新奇。
小动作被贺景延注意到了,干脆让纪弥尝尝。
这类甜品看来很对纪弥的口味,即便已经很饱,依旧有滋有味地挖到最后一勺。
从店里出来以后,纪弥望向贺景延的表情更崇拜了。
贺景延没有直系的兄弟姐妹,与贺竞南的关系总是打闹互损,很少被这样直勾勾地看着。
一时间难以招架,贺景延别扭地错开目光。()
这么看着自己有什么用?他心说,没多久他也要去美国继续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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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纪弥也默契地想到了这件事,问他什么时候会离开。
“你返校那天。”贺景延说。
纪弥沮丧地撇撇嘴,直白道:“好早啊,才一个星期。”
贺景延从没被这么撒娇过,想说对方怎么如此黏人,话到嘴边,偏偏咽了回去。
“这几l天都来找你,醒了用座机和我打电话。”贺景延说。
纪弥确认道:“真的吗?”
“我骗你干嘛?”贺景延反问。
纪弥目不转睛道:“我第一次寒暑假被朋友约,心跳得好快啊,但我早上六点半就起床了,会不会吵醒你?”
贺景延:“……”
这年头学生的作息好恐怖啊?
闻言,他僵硬地看向纪弥,纪弥则无辜地期待着回复。
沉默半晌,贺景延干巴巴道:“不会吵,我也起的很早。”
他着实不太会处理与纪弥的相处,尽管家里有小辈,可各自有所仰仗。
现在他好像被纪弥一点点依赖了。
贺景延束手无策,不擅迎合又不敢推拒。
他们一同度过了寒假,纪弥终究是少年心性,对人还没有太重的提防,相对容易打开心门建立信任。
他不知不觉与贺景延走近,探望纪文誉的时候,也不避讳贺景延的存在。
返校那天,纪弥反常地没与贺景延打电话。
他还是有些幼稚,以为不听到贺景延提起离开,对方就可以多陪自己一会儿。
路过甜点店的橱窗,纪弥习惯性驻足几l秒,看着精美的展示物,过够眼瘾再跑去公交车站。
父母没离婚之前,他过生日总会吃蛋糕,后来,先是没了庆祝与仪式,逐渐连基本生活都没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