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诸位满意了?”步庭看也不看地上的断指,把剑还给四长老。
“师父!”南砜扑上去为步庭止血,步庭面上似乎没有半点痛意:“今后没有步某筹划,希望诸君能够助天下渡过天命大劫。”
众人看着地上染血的断指,心中很不是滋味。
眼睁睁看着曾经惊才绝艳的步庭仙尊,变成了一个偏执的人,没有谁会真正高兴起来,就连向来讨厌九天宗的平陵瑶,都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替步庭止好血,南砜颤抖着手,把师父的断指,装进玉盒之中。
“我等打扰仙君多时,不敢再扰仙君清修,我等告退。”长寿宫主代表众人向扶光请辞。
“去吧。”扶光仿佛没有看到南砜在做什么,他顿了顿,再度开口道:“请诸位放心,只要仙鼎还在一日,我便会镇守仙鼎一日。”
听到仙君这句话,大家心头一颤,满心都是愧疚以及不敢直视仙君的怯懦。
也许他们在收回傀儡时,闪过这种不堪的念头。
玖茴脚步一顿,她回头看着扶光,眼眸中光芒闪烁,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
“走吧。”玉镜牵住她的手:“我们该回去了。”
“好,师父。”玖茴低着头,跟着师父跨入风雪阵中。
扶光看着玖茴离去的背影,直到空地上的那些脚印,被冰雪完全覆盖以后,才缓缓收回视线。
“仙君在看哪一位晚辈?”步庭看着扶光,试图透过面具,看出些什么。
扶光没有理会他,转身回了扶光殿。
天色黑了下来,步庭走到悬崖边,曾经不放在眼里的风雪阵,瞬间绞碎他的衣角。
寒冷,袭入他的皮肉,侵入他的骨与血,他伸出僵硬的手,试图打开纳戒,可是无法使用灵力的他,连纳戒都打不开。
到了夜里,他住进后殿的耳房,刺骨的寒风,仿佛钻过墙壁,穿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被冻得无法入眠,昂贵却单薄的天蚕丝被,根本挡不住扶光山上的寒冷。
望着久未亮起的窗外,原来黑夜如此漫长。
“终于天亮了。”
宗主们带着弟子们收拾好行李,匆匆登上飞舟,迫不及待离开九天宗。
闹出步仙尊这件事,大家都不好意思再留在九天宗,免得让九天宗以为他们是在看热闹。
南砜站在九天宗的剑锋上,看着这些四散离开的飞行法器,眼神疲倦。
也许热闹过后,便是无尽的冷清。来来往往,最终能够留下的,唯有自己。
“南砜。”云海中,玖茴与祉猷带着锦轻裘等年轻一辈的弟子御剑而来。
看到他们几人出现,南砜神情一怔。
“原来这里的景色独好,难怪你要站在这里。”玖茴跳下飞剑,走到南砜身边,寻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云海翻涌,鸟语花香,真是好地方。”
“就算南砜道友你是我们年轻一辈里,最先当家做主的宗主,也不该独享此美景。”锦轻裘掀起袍角,打算坐到玖茴旁边的石头上,谁知刚跨出一步,这块石头就被祉猷抢先占领。
他迈步的动作停下,另一边垣涡对他招手:“锦少主,来这里坐,这块石头大。”
平陵瑶单独占了一块最大的石头,垣涡与锦轻裘都不敢过去抢。
“你们……还没走?”南砜渐渐回了神。
“我们可是送了礼的,吃这么两顿饭,就想打发我们走?”玖茴指了指旁边的石头:“你别站着,仰头跟你说话,脖子会酸。”
南砜依言坐下,他看着玖茴等五人,半晌后道:“我没事,你们不用特意留下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