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若轻轻叹了口气,再次压下脑海深处的回忆,将心神重新放到碧波亭外的美景中去,却又瞟见从假山后头钻出来的薄巧慧。
此时的薄巧慧神情多变,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忧愁,显然是听到了方才南风瑾与南华的通讯,苏墨若挑眉,不再隐藏自己的目光,大大方方的凝视着薄巧慧。
薄巧慧当即就神色冷凝的朝那目光看去,却见一位巧笑倩兮的绝世美人正向她招手。
薄巧慧为苏墨若巧夺天工的容颜惊艳片刻,就收了警惕的模样,欢快的小跑进了碧波亭。
“丽姬姐姐,好巧啊,”薄巧慧亲昵的坐在苏墨若身边,眼中满是欣赏,能这般近距离观察大美人儿的机会可不多,她要好好把握机会多看几眼,薄巧慧这般想着,看向苏墨若的目光越火热。
苏墨若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她的额头,挑眉道:“可不是,这碧波亭也不知道有什么吸引你们的地方,一个两个的都往这里来~”
“有姐姐这么个大美人儿在这儿,怎么会不吸引人呢?”薄巧慧调笑着又往苏墨若的方向凑近几分,学着苏墨若的样子倚在栏杆上,却视外面绝好的景色于无物,一心只欣赏苏墨若的盛世容光。
也是,再美的景色又如何比得上美人的活色生香呢。
薄巧慧这一副色授魂予的模样让苏墨若笑得浑身颤抖起来,若非薄巧慧及时伸手拦了一下,苏墨若就真要跌下栏杆了。
但即便经历了这般意外,苏墨若仍是不慌不忙的扶了扶鬓边微乱的头,拍了拍脸色微白的薄巧慧,安慰道:“别怕,这地儿并不高,就算真的跌下去了也不碍着什么,不过方才还是多谢巧慧了。”
“怎么会不碍事,这……”薄巧慧心有余悸的扫视了一圈栏杆外碎石遍地的模样,皱紧了眉头,这要真是跌下去了,可说不准会如何呢,万妖殿内常年灵气浸润,里面的石头也早就不是普通的石头,其硬度绝对可以当成武器来用。
苏墨若无奈,并不想让薄巧慧继续抓着这个小意外不放,转移话题道:“方才你那情郎南风瑾也在这里,我想你也是听到了他与那位人族的谈话,你现在是怎么想的,若是你愿意,不妨和我说说?”
苏墨若的话让薄巧慧的心情立刻就沉重起来,沉默许久,才在苏墨若鼓励的目光下开口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似是整理了一番心绪,薄巧慧轻轻靠在苏墨若的肩头,像是耳语一般向苏墨若诉说自己的纠结。
“刚开始听到他父亲让他离开妖界,离开我的时候,我真的恨死他了,”说着,薄巧慧就露出咬牙切齿的模样。
苏墨若并未出声,只是安静的看着薄巧慧叙述着自己当时的心情,“不过,郎君严词拒绝他父亲的时候,我可高兴了,我就知道我喜欢的不是那般趋炎附势之人!”
薄巧慧紧握双手,小脸微红,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啊啊啊,我的郎君真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他说他会保护我欸,嘿嘿嘿……”
苏墨若好笑的看着不停傻笑的小姑娘,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突然端正坐姿的薄巧慧吸引了注意力。
薄巧慧严肃认真的看着苏墨若的眼睛,“丽姬姐姐,我们都清楚,妖族必然会和空族一战,身为妖族的一份子,平日里既然享受了妖族的无上荣光,这种紧要关头我们自然也必须为了妖族的荣耀舍生忘死,但是……”
薄巧慧哽咽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的眼泪眨回去,“但是郎君的父亲说得对,郎君是人族,他没必要掺和进妖族和空族的战争里,他……我去劝劝他,若是可以,我希望他尽快回人族去。”
薄巧慧用手挡住自己的脸颊,些许泄露出来的啜泣声表明她最终还是没能把眼泪憋回去。
苏墨若叹了口气,让薄巧慧靠着自己的肩头,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片刻之后,薄巧慧的情绪稳定不少,笑着擦拭干净脸上的眼泪,不好意思的俏脸微红,羞涩的看着苏墨若肩头衣物上的一片潮湿,“抱歉,丽姬姐姐,我实在没忍住,弄脏了你的漂亮衣服……”
苏墨若用了几分力道,敲了下她的脑袋,“说什么傻话,这衣服值当什么呢,所以,你是认同让南风瑾回人族的吗?”
薄巧慧摸了下自己被砸的脑袋,认真的点了点头,哽咽道:“战场上凶险万分,战况又瞬息万变,我也不知道那时候会生什么样的事情,我……我还是想要他活着,如果……如果我死在战场上,希望他还会记得我吧……”
薄巧慧的话一说完,苏墨若就丝毫不客气的狠狠砸了她几个栗子,气愤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死在战场上?啊?这种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薄巧慧缩了缩脖子,小心的觑着苏墨若难看的神情,许久才敢蹑手蹑脚的扯扯苏墨若的衣角,“我……我错了丽姬姐姐,我不该说这种丧气话,我只是……这不是最差的结果吗?”薄巧慧讨好的笑着,脸上满是乖巧。
苏墨若冷笑一声,“你想让南风瑾避开妖族的战争?希望他可以平安?还想让他在你……以后还记得你?嗤……”
苏墨若不屑的嗤笑道:“巧慧啊巧慧,你怎么那么天真啊!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死了,你喜欢的郎君南风瑾只会伤心一段时间,他最终还是会渐渐遗忘你,会有其他女人取代你的位置,成为他的爱人,你真的甘心吗?”
苏墨若蛊惑道:“南风瑾是你喜欢的人吧?你那么爱他,难道不想永远占有他吗?他现在确实是喜欢你的,但你就不怕离开妖界后,他会喜欢上其他人吗?”
“把他留在妖界吧!只要留在妖界,不管他是生是死,他都是只属于你的,他是你的未婚夫,雪兽族都已经承认了他的身份,你们如今不过就缺一个仪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