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他已经把课备得差不多了,学校换的教材他已经看了一遍,把文字性的工作整理了好了。
其实每个学期他教的内容都大同小异,后续会根据整个学期报考他课程的学生的整体素质来做出细微的调整。
这是张载喜欢的模式,单调但熟悉,他并不觉得乏味,就像一根毛线绳,细毛从中产生分支,但总体还是归于中间那一股绳。
晚上体育组的各位同事为庆祝时隔两个月的再次见面组织了聚餐,张载被他们灌得晕头转向。
“我真的喝不了了。”他求饶道。
同事笑他:“这样就不行了,以后结婚的时候不得当场晕倒。”
张载迷迷糊糊地说:“啊?郎喝的不都是水吗?”
他们继续笑:“真醉了,张载这酒量还得练练。”
过了一会儿,张载跑去卫生间吐得稀里哗啦,眼泪鼻涕都往外跑,洗完手回到位置上还是满眼通红。
同事说:“好了好了,这下真别灌了,别把我们体育组的一枝花灌坏了。”
张载虚弱地笑了笑。
一个儿子都上小学的女同事看着张载咋舌道:“张载这个样子看着真是我见犹怜,把我都看脸红了。瞧这眼睛红的,像被人欺负了一样。”
另一个同事说:“可不就是被我们欺负了吗!谁还灌张载喝酒谁就是体育组的公敌了啊!”
后面他们还聊了些什么张载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几个两个男同事费力地把他拖回了宿舍,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
张载醒得很早,他头痛欲裂,半夜体育组的群里有了上百条消息,他躺在床上划着屏幕。
群里多了很多图片,都是他们拍的张载晕晕乎乎的样子,还有几段小视频。
张载点进去,看到一个同事问他:“张载,找到对象没有啊?”视频的声音很是吵闹。
“没有,没有。”
“那有没有看上谁?或者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兄弟几个帮你物色物色。”
视频里的张载沉默不语,镜头都贴到他的脸上了,有人让摄像的同事别拍了,小心张载醒来揍他。
这时张载像是想好了,又突然说道:“好看的,白白的,高高的。”
张载捏着手机的手都紧了,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后悔,怕自己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
有同事迟疑着说:“这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张载靠在椅子上,用手捂住脸大口地呼吸着:“他不喜欢我,他有喜欢的人。”
他硬着头皮往下看,觉得脸都快炸开,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没结婚,什么说的准呢,万一她哪天就突然喜欢上你了呢!”同事说完又加了一句,“当然,我不是鼓励你去当男小三。”
大家笑成一团,张载也笑,就是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同事问道:“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吗?还是最近遇上的朋友?我们认识吗?”
张载不说话,但他们锲而不舍地想趁张载喝醉套出话来:“白白高高又好看,是不是艺术系的那个美女老师?”
视频中张载皱着眉,握着拳头抵着头:“不是不是,是经管系的。”
张载把头埋进枕头里出痛苦地□□,在床上打起滚来,嘴里喃喃道:“啊——天啊,我都说了些什么……”
视频到这里就为止了,张载不知道后续他们到底有没有从他的嘴里问出什么,但看群里欢乐愉快的聊天氛围,张载猜测他们大概没有挖到最重要的关键。
他起床洗漱,镜子里的他面容憔悴,头像一个鸟窝,他撒了一些水把头固定成正常的样子才扯出一个笑。
过了半个月,他们的选课结束了,张载才开始正式上课,大部分都是面生的学生,因为学校要求不能连着两个学期选同一个课。
“同学们好,我叫张载,是散打课的老师,接下来的一个学期不出意外都是我来带你们,既然选了这门课,想必你们也是对三大鳄有一些兴的。”
底下有个活泼的同学喊:“是听说老师帅才选的。”
哄笑声四起。
张载没管他们的调笑,依旧板着脸训斥道:“别笑了,现在开开玩笑没关系,希望正式上课的时候大家都能认真对待课堂。”
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张玮不想以后的课上得很艰难,所以必须在第一节课就树立威信,这是他的授课方式。
“今天是第一节课,所以我们轻松一点,立正!都站好!向左转!跑步走!去操场跑两圈。”
“啊——”
“叫什么叫!才两圈,现在不跑期末也要跑,现在苦一点,期末就不会跑到吐了。”张载冷笑着说。
每年每个学期都有学生在期末体测跑到吐,更有甚者跑晕过去,张载专注于体育这么多年,并不是很能理解他们的心态,明明平常多跑跑期末的时候就不会这么狼狈了。
这学期的第一节课就在这片鬼哭狼嚎下结束了。
张载被这群淘气的学生喊的太阳穴直疼,往食堂走的时候差点撞到人。
他赶紧道歉:“对不起啊。”
“没事。”
张载猛地抬头,看到了好久没见的孟青烟。
孟青烟还是那样风光霁月的样子,和他同行的还有一个女人。
“去食堂吃饭吗?”孟青烟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