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愁阿愁,娘该怎么办?进了溟河,连你的魂都找不到啊!
眼泪一滴滴落下来,胡二娘端起酒灌进嘴里。
酒水辣得很,但这种辣仿佛给了一个借口,可以让眼泪肆无忌惮地流。
第三杯酒即将入喉的时候,胡二娘忽然停住了。
她抬起视线,正好对上方栩诚小心翼翼瞄着她的眼神。
胡二娘眼睛眯起,杀气泄露出来,一字一字地说:“你在酒里下了毒?”
这句话仿佛一个开关,瞬间胡二娘周身爆开强大的威压,而方栩诚早有准备,身上闪过一道灵光,人直直地往后飞去。
胡二娘怒不可遏。她再怎么瞧不上方栩诚,看在女儿的份上,都对他诸般容忍,可这恶贼竟然利用她对女儿的感情,行此恶事!
红线骤然飞出,向方栩诚攻去。
方栩诚的元婴修为本就是强行提上去的,怎敢与她正面对敌,当即喊道:“动手!”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些侍卫钻出来,各站方位,挥动手中小旗。
一道道灵光出现,彼此飞快地连接缠绕,最后结成一张网。
网的正中央,正是胡二娘!
胡二娘更怒,这阵法脱胎于她的成名绝技,是莫愁教给方栩诚的,没想到他竟用来对付自己。
“小贼,你竟如此忘恩负义!”
方栩城站在阵眼里,终于不再装腔作势,笑着说道:“我本来不想做得这么绝,谁想岳母大人你不给小婿活路呢?明日去无极宗,我就要被严刑拷问了吧?既然您不念旧情,那小婿也只能多为自己考虑了。”
说罢,他高声喝道:“启阵!”
一根根白线仿佛蜘蛛捕猎,向阵中的胡二娘缠绕过去。
胡二娘身上爆开红色灵光,红线刚刚成形,忽地她胸口一闷,呕出一口血来。白线岂有放过这个机会,立时重重抽上去。
正常情况下,胡二娘随手便可把这些白线击散,可她现在调不出法力,只能勉强应对。
瞥到坟冢上女儿的名字,她心中悲愤犹甚,红线骤然击出,迅如利箭,向方栩城飞去。
方栩城大骇,没想到胡二娘喝了两杯毒酒,又困在阵法里,居然还能动如此一击,只来得及动护身法宝。
“啊!”护身灵光被击溃,方栩城飞了出去。
而胡二娘这边,红线晃了晃,再聚不起法力,就这么消散了。
她摇摇欲坠,丹田疼痛难忍。
“臭婆娘!”方栩城伤得不轻,庆幸自己把保命手法都用上了,爬起来狠狠瞪向胡二娘。
趁她病,要她命。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掐起法诀,将所有的法力都灌入阵眼。
白线气势汹汹,再次抽了上去。
“噗!”这一次,胡二娘被击飞了,又呕出一口血。
如此接连数次,最终她滚落在地,奄奄一息。
方栩诚挥动阵旗,白光一道道缠绕上去,将胡二娘捆得严严实实。
他赶紧吞了两颗丹药稳定伤势,走到胡二娘身边狠狠踢了两脚,骂道:“老虔婆!这些年我对你毕恭毕敬,你对我倒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现在还想把我送给无极宗赔罪,你不仁在先,别怪我不义!”
在毒酒的作用下,胡二娘的视野开始模糊,然而她心中恨意不减,冷声道:“你没有做亏心事,怕什么去无极宗?!方栩诚,你老实说,阿愁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唔!”
方栩诚又踢了她一脚,目露凶光:“都这个时候了,伱还想算我的账,不如想想自己的下场吧!”
他转头命令:“先把这婆娘抬到屋里去。”
那手下迟疑了一下,问道:“家主,都已经这样了,不杀人灭口吗?”
方栩诚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这老虔婆不知道藏了多少宝贝,这些年我在她面前装孙子,也没漏给我一点,先想法子弄清楚她的家当。”
停顿了一下,他又道:“还有,那位凌少宗主在哪,知不知道真相,我们都得弄明白,不然等无极宗找上门,一样要遭殃!”
“是。”
树洞里,正在闭目假寐的白梦今忽然睁开眼,推醒了迷迷糊糊的凌步非。
“快起来,山谷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