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棠靠坐在栏杆旁,眉心脆弱地皱紧。
这具身体实在对酒精太敏感了,他现在虚软无力到极致。刚才滚落途中他只来得及护住了自己的头不被磕到,胳膊却被擦伤了好几处,此时火辣辣的疼。
“我没事。”
眠星星这货顺杆就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时棠用醉成一团浆糊的脑子思考了会,明白眠星星刚才之所以推他,应该是被吓到了——她对他这个陌生人起了戒心,所以要摸他裤兜查他身份,所以被他一句话吓得失手推他下楼。
他太急了。
时棠闭上眼睛轻声道:“…你走吧。”
眠星星意外:“我走了那你怎么办?”
眩晕怔怔袭来,时棠难受地喘息片刻,依旧闭着双眸,哑声回答道:“我在这坐一会,过会走。”
“你身上没手机没钱也没钥匙,离开这里去哪?”眠星星问。刚才那个屁股兜她虽然只在外面摸了一下,但能确认里面没有放任何东西。
“随便去哪。”
如水月光从窗户映下,静静照在楼梯拐角处,模糊勾勒出少年精致的眉眼,漂亮得像是海棠花成了精。有氤氲的酒香顺着夜风淡淡飘过来,勾人心魄。
眠星星看得失了会神。
…他说的随便去哪不会指的是路边公园或者银行atm机吧?
他好看成这个样子,又浑身瘫软无力的,说不定走一半就倒下了,然后被人捡尸,又然后生那种这样那样惨不忍睹的事情……
眠星星走下楼蹲到他面前:“你还有力气吗?”
时棠听出她有松动的意思,立刻睁开眼睛:“还能再走几步。”
“那你跟我来吧。”眠星星伸出手去搀他。
时棠以为眠星星良心现了,或者对他的好感度过了对危险的警惕,
要带他回家睡,高兴地撑起虚软的身体,用最后的力气跟着眠星星走。
一分钟后。
时棠看着漆黑的五楼楼道陷入深深的沉默:“……??”他默默转头看向眠星星。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眠星星心虚得扭开脸。
那怎么办,她还是不敢把他带回家!出租车上一时鬼迷心窍把人带回来,现在简直是骑虎难下,左右不是人。
这栋楼只有五楼,这里是最顶楼,左手边的住户搬走了,右手边的住户打算把房子卖掉,里面也无人居住。所以没有人会经过这里,也算是个暂时的容身之地。
时棠闭上眼睛,没来得及思考三楼的楼道口和五楼的楼道口究竟有什么不同,再也撑不住酒力,靠着墙无力滑落到地上。
眠星星赶紧道:“我去拿点东西上来,你先坐会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