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下意识的反应,而不是他权衡利弊的结果。
“我没有想什么,徽宜。”沈聿青说。
他声音放的很轻,难得正经。
宋徽宜嗯了一声:“我现在信你,心里是真的有我了。”
她不扭捏。
那个时候,他把生路留给她。
她从二楼往下看,看他猫身躲在柱子后面,手上握着一把短刀,有些揪心。
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像是一颗石子打在心湖,一圈圈化开涟漪。
敌人打向她的那颗子弹,敌人没有打空。
黑黢黢的枪口对准了她。
沈聿青在她的另一侧,是他不顾性命飞扑过来替她挡住了那一枪!
宋徽宜想,她以前诸多纠结,纠结他的心思,纠结他的忠诚,还纠结过自己对沈聿青那点受虐性的心动。
再回之前的事,那点心动终于有了解释——
沈聿青人不正经,名声极差。只有他们两个人时,他从一开始就是真心实意。
他不懂爱人,他不知道。她只想离开,也不知道。
“现在才信我!我白讲那么多了!”沈聿青笑。
他丝毫不介意和她说甜腻腻的话,“我心里一直有你!”
宋徽宜问他:“枪伤,疼吗?”
“不疼,徽宜。”
他柔声说,眼里都有光,“我身体比别人都好,受过的伤不在少数。你不用担心我,你只要小心养好你的手。”
宋徽宜不置可否。
他受了枪伤还是如此生龙活虎,像个没事人一样。
“你是怪胎。”宋徽宜说。
“胡说八道。”沈聿青笑。
又说,“你身上的衣服都脏了,我帮你把衣服换了,你好好睡一觉。”
宋徽宜没有拒绝。
之前的打闹,最多只让他扯了一半的衣服下来,不过沈聿青该看的地方全看过了,也是坦诚相见过了。
沈聿青帮她换衣服时,现她身上还有些擦伤。
他心疼,眼神逐渐阴狠。
看着她白皙的肌肤沾上好几处擦伤,他心中的火气直接窜了上来。
“沈如也胆子大到勾结外面的军阀,他真是与虎谋皮!”沈聿青狠狠道,“这事洪门参与其中,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语气很重,动作很轻。
用温热的毛巾将她的身体擦拭了一边,又轻柔的给她上了药。
他给她换了舒适的丝绸睡衣。
今天的事,他不会轻拿轻放。
“其他军阀?”宋徽宜很快反应过来,“他们和沈如也合作参与其中……是想要周时的命?”
“周时让人绑了颜涛,人一被抓就送了信。”
沈聿青说,“人落在周时手里,不会活着出来,颜栎肯定也知道。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着今晚取了周时的性命。”
他从后门进来,没人知道他来了大都会。
对于其他军阀来说,周时是个杀手,他们只是想要杀了他泄愤。
沈聿青的命,更值钱!
“没有沈如也亲办的手续,洪门的码头,外面的军阀进不来。”他说。
南城是督军建立军政府之地,这里严层把守。
不是战争,没人能闯进来。
沈聿青的眼线和人脉不仅仅在南城,他打通了许多地方,甚至长江以北都有他自己的人脉。
“颜栎现在应该也知道我在大都会了。”
沈聿青冷笑一声,“徽宜,你放心。今晚你受的伤,我要一样样的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