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此话,凌叡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总算有了波动,他自嘲一笑。
成王败寇。
输了就是输了,再不甘心,他也是输了。
凌叡抬起头,大声嘲讽道:“我凌叡,认罪!可该认罪之人却不止我一人!若说我死不足惜,这世上还有人比我更加罪无可赦更该死!”
这句话,场上数百人只有少数几人听得懂。
朱毓成静静望着与他斗了多年的政敌,在这一刻,竟然油然生出了与凌叡相似的嘲讽之意。
“午时三刻已到,宗大人,行刑吧。”他对宗遮道。
宗遮颔,将手上刻着朱红“斩”字的令牌往台下一掷。
刽子手猛灌一口烈酒,往刀口一喷。
那把斩过无数人头的大刀高高一抬,又重重一落,很快便染了血色。
霍珏立在朱毓成几人身后,往人群外望去。
那里,卫媗披着件青色斗篷,被几名锦衣卫护着,静静望着高台上的那片血色。
似是察觉到霍珏的目光,她抬起微微泛红的眼,与霍珏遥遥对视。
良久,霍珏收回视线,望向台下。
这一次,终于让阿姐亲眼见到凌叡死去了。
凌叡今日被处决的事,状元楼里的人自是知晓的。
姜黎倒是想去看,却被杨蕙娘死死拦住,说不吉利。
“今儿天气太过恶劣,阴沉沉的,就算是午时三刻,阳气也不够!”
杨蕙娘信佛,最是信因果。
凌叡那样十恶不赦的人,一旦被斩,估计马上就有阴间的官差来勾魂,若是被那阴差冲撞到就不好了。
“你放心,这些害过那么多条人命的坏人,不是入畜生道就是入饿鬼道。”杨蕙娘信誓旦旦道。
姜黎才不关心凌叡死后入什么轮回道,她只是想去陪霍珏。
只不过杨蕙娘不同意,她便也不能去。
她今儿一早就随杨蕙娘去了酒肆,这些天的天气比往年都要冷上不少,处处皆是银装素裹。
又因着临近年关,来酒肆买酒的人属实是不少。
母女二人讨论了一路要多酿些什么酒,快到酒肆时,杨蕙娘忽然问姜黎:“那凌辅要斩,旁的人又是定了何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