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珏眸光轻轻扫过她指尖的针眼,微阖眼,忍住欲上前将她指尖放入掌心细细揉捏的冲动。
“你什么时候买的珠花?”姜黎欣喜地摸着头顶的珠花,眼睛都快弯成了月牙。
“今日去药行给苏伯买药,恰好经过一家头面店,看到了这珠花就想到了阿黎,便买了。”
指尖的珠花每粒珍珠都很大,珠面光滑,这么一串珠花少说也有差不多二十颗珍珠。
姜黎不用看都知道这簪子不便宜,她欣喜之余,又不免有些忧心。
“霍珏,你哪来的银子买这簪子?”
霍珏望着她那双盈盈润润的眼,心下一哂,他的阿黎莫不是以为他半点银子都挣不来?
“我卖了一本手抄的古籍孤本,换了不少银子。”霍珏淡淡道。
“怎么把孤本给卖了呢?我听说那些孤本是有价无市的,你卖了以后想买都买不回啦。”姜黎急忙将珠花从髻里拔出来,“你快把这珠花退了,拿了银子就将那孤本换回来。”
霍珏却握住姜黎的手腕,将那珠花插回她的髻,无奈道:“阿黎,那些孤本本就在我脑子里,我一个夜晚便能写出一本来。这珠花你安心收下便是。”
姜黎狐疑道:“当真?”
霍珏颔:“嗯。”
姜黎这才松了口气,她舍得给霍珏花银子,却不舍得要他为她做出牺牲。
想了想,怕霍珏胡乱花银子,便又叮嘱道:“你以后不用再送我什么的,我能挣银子,我缺什么了我便自己买。”
霍珏看着她,但笑不语。
怎能不送?
这辈子,他不仅要将自己送与阿黎,还要许她一个盛世安稳、荣宠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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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珠花,姜黎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
她舍不得拿出来戴,珍而重之地用手帕包起来,放进木匣子里。
姜黎再次戴上这珠花已经是四月初八,这一日是陈老夫人的六十寿宴。
四月的府试前两日刚放榜,听说张员外的嫡长子张桁在府试里考取了第五名的好成绩,待得六月的院试一过,便能参加八月的秋闱了。
整个张家欢欣鼓舞、喜气洋洋的。
姜黎两日前便接到了张家来的请帖,整条朱福大街便只有她一人得了这请帖。
姜黎还是头一回被邀请去这些大户人家的喜宴,她心里其实是不大愿意去的,要知道那些赴宴的人她可一个都不识得。
但她心知陈老夫人给她送帖是出于好意,她若是不赴宴,未免太不识抬举了。
况且,她也不想因为这事惹得陈老夫人不喜。
仔细斟酌,到底还是去赴了宴。
杨蕙娘知道姜黎收到员外府的请帖,别提多高兴了。
陈老夫人在桐安城素有贤名,入了她的眼,日后给阿黎说亲也多些底气。
为了让姜黎赴宴时不被人笑话,杨蕙娘特地花重金给姜黎订了套浅红色的襦裙,裙底用金线绣着彩蝶戏海棠花纹,瞧着明艳艳的,将小姑娘欺霜赛雪的肌理衬得愈白腻,那张脸比裙子上的海棠花还要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