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茗觉觉得,小庄山这种地方,说出来也没人知道。她就是普通应届生,可还是有听说周围人年龄不一,大概是读书早晚或复读的缘故。高中时她做过卫生委员,没别的活要干,就是打扫卫生,很烦,再也不想干了,所以不提应该会更好。爱好的话……
“我还挺喜欢学习的,所以高考考的还可以。”说这话时,台下略微有戏谑的嘘声,何止是“可以”。但廖茗觉没觉察到,继而堂堂正正地说,“还有,我有很喜欢的男偶像,那个组合叫飞轮海,哈哈哈。”
近似炫耀的优等生自白。
有一定年头的台湾组合。
干巴巴的笑声。
廖茗觉的自我介绍就这么极其尴尬地在冷场中落下帷幕。
最难的是她还毫无自觉,坐回去时问旁边人怎么样,王良戊只笑眯眯的,胡姗竖起了大拇指,廖茗觉被娇惯得自我感觉良好。
之后,军训就开始了。
一进寝室,所有人就安静,一插嘴,也只会得到稀稀拉拉的答复。迟钝如廖茗觉,是直到军训进行了一半才现不对劲的。
那一天她进宿舍时,屋里只有三个人。大家都在喝水,忽然间,还是上次问她穿不穿睡衣的女生说:“你都不涂防晒霜吗?”
“涂啊。”廖茗觉举起她之前特意跟风买的安耐晒。不可否认,这的确是她人生第一次用防晒霜,过去想都没想过,总觉得晒一晒又怎么样,没那么娇气。
她又被问了:“怎么都没看你卸过?你涂防晒不卸吗?”
廖茗觉想了想,回答说:“我用了洗面奶。”
“啊?那很伤皮肤吧。”她们忽然相视一笑,意味不明。
廖茗觉心想,她们应该是在提醒她防晒霜要卸妆吧。
她走出去洗了把脸,回来时站在门外,隐隐约约听到说话的声音。
赵嘉嘉的嗓子尤其尖:“我不是说她不好,你们不觉得她身上有点臭吗?那个土鳖是不是衣服洗不干净啊。”
夏日的走廊尤其燥热,廖茗觉站立着,她的第一反应是——
谁?
廖茗觉的情商确实不太高,但这并不代表她是智障。她抬起手,闻了闻自己的袖子。她明明每天都换衣服的啊,也没有狐臭才对。应该不是说她,肯定不是说她。
她不会是被讨厌了吧?
廖茗觉百思不得其解,当问起胡姗时,果不其然得到了“你终于注意到了啊”的揶揄。
她只是想过个精彩一点的大学生活而已,这会不会精彩过头了?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廖茗觉认为还有挽留的余地,她应该跟她们谈谈。赵嘉嘉是寝室的中心,参加广播站所以不用参加军训,经常落单,也因此成为了第一个目标。
廖茗觉知道她每天不出早操也不去食堂。那一天跑完操,廖茗觉没有像往常一样冲刺去食堂,而是直接回了宿舍。
她的计划是跟赵嘉嘉当面把话说开。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她万万没想到,赵嘉嘉还睡着没醒。
要把她叫醒吗?怎么想怎么觉得会火上浇油。廖茗觉纠结好久,终究还是得放弃,白瞎了她牺牲一顿早餐。就在转背那一刻,衣角碰到赵嘉嘉下铺的桌面,一张有一定硬度的纸片掉在地上。
廖茗觉弯腰捡起。
拍立得照片里是男生笑着的面容,角度选得不怎么样,却挡不住五官出彩。她往下看,在白边看到写着的名字。邓卓恩。放回原位,她又继续看着那张脸。
好像在哪听过的名字。好像在哪看过的眼睛。
第5章“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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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了材料原件和复印件,签了不止一次字,他向教授函授致意,准备原路返回。女助教刚结束生教材的交接,走进来时不经意侧目,留意到他还没拉上口罩的面孔,起初只觉得眼熟,意识到时才猛地转过头:“他!他是那个——”尽管一时半会叫不出名字,但还是能确认固定范畴。
年近花甲的老教授正戴上老花镜看电脑,随意开口催促他出去。他已经走到门边,临时又被叫住多问一句:“当初的同级生都大三了,你确定还要回来重修?”
男生戴着渔夫帽,身上穿的是款式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乍一看只是再不起眼不过的普通男大学生,唯一有待满足的前提是长相能再平凡一点。邓谆回答:“是。”
他走出去。
外面艳阳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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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的休息时间,廖茗觉问王良戊:“我身上有气味吗?”
王良戊低下头,贴在她肩膀上闻了闻说:“没有吧。”
肖屿崇刚好与同学买水回来,经过时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放慢了脚步。直到身边人催促,才加快脚步离开。
廖茗觉又挪到胡姗身边,重复了一遍一模一样的问题。
胡姗的反应则不咸不淡,一语中的地问:“是不是赵嘉嘉她们说你什么了?”
“你也听到了?”
冷色调的女生摇摇头:“可以想象得到。”胡姗是很细心的那类人,显然注意到了刚才当事人都忽略的角落:“假如她们知道那个叫‘肖屿崇’的跟你认识,恐怕会说得更难听。”
廖茗觉更惊讶了:“你怎么知道肖屿崇和我认识?”
胡姗笑笑不说话。
军训结束前,高年级就来通知了学生会招的事。廖茗觉围观了很久,主动去找班长报名。他们年级负责人是男生,当时说了一句想报名的找他。操场上训练时,她没找到机会,于是专程去了男生宿舍楼下。等了半天不见班长人影,反倒被肖屿崇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