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醒了,范文轩的手轻柔地触到她身体的某一个点。
他们对彼此的身体都太熟悉了,他知道他做什么样的动作,她就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湿度、位置、深度、频率,连尺寸都是匹配吻合的。
这样一系列操作下来,灵魂共振的身体记忆,覆盖了谢冬芽自以为理智的决定。
她在范文轩的身上起伏的时候,想的是,切割掉关系好像不太实际,也很亏待自己的身体需求。
那就继续吧,跟随自己的灵魂的意志。
到最后那刻,范文轩猛地坐了起来,狠狠地吻住她唇时,他处在她的身体深处和灵魂深处的感觉,畅快到极致。极致到她改变了她的决定。
何秋成功地帮助谢冬芽回忆到了那个片刻,确定了谢冬芽对自己的判断。
“所以真的是我的错,那时候我不应该叫他老公,也不应该去找他。我就是吃准了他这个人老实。我做什么他都会接受。这么多年了,我耽误他大了。”
何秋不明所以,“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谢冬芽说:“他们陈校长给他介绍女朋友了,是他们学校的老师,表演系的尹漫。”
何秋确认了一遍,“是进过咱们组,做林湘表演老师的那个尹漫?”
谢冬芽点头,“当时就是表演系主任把她推荐给莫向晚,应该是很看重她。她对演员的指导也很专业。”
会做芒果千层的尹漫,谢冬芽是有印象的。
两年前,她是她剧组里的表演老师。她每天按时到岗,对演员的指导赢得自上而下的一致称赞。
她们之间很少交流,毕竟她是演员团队聘请的,不属于剧组的编制。
但谢冬芽记得那块芒果千层。
当时,金锦文来组里看素材,现场的素材量根本不够。饶是她和莫向晚二人打着配合,现场气氛仍然紧张。
最后是这位尹漫,提着一盒芒果千层从林湘的房车上下来,给现场的星言高管们和剧组高层们每人送了一块。原来她和金锦文也是好友,促膝谈笑了好一阵,最后把时间磨得差不多了,后期那里又赶出了二十分钟样片,送了过来,才把金锦文应付走。
这一番看上去是熟人意外相逢,实际上是尹漫仗义相助。她原本就只对林湘一人负责,对剧组其他一切事故没有任何责任。谢冬芽自然是懂的,她当晚就请尹漫吃了顿火锅。
谢冬芽不得不承认,尹漫和自己不一样。
表演系的学历背景,肯定有一副可以当花旦的好样貌,难得人又极其温柔,说话轻声细语滴水不漏,做事进退有度令人舒适。
二人都出身南艺,也就只能聊南艺。尹漫没有对她提过一次范文轩,但是尹漫当时问了她一句,“做制片人这么辛苦风里来雨里去,萌姐你一年做三个项目,没时间回家了吧?家里怎么照顾呢?”
谢冬芽回答的是,“倒是不会有这个问题,我就一个人。”
尹漫温柔地看着她,笑了笑。她笑容甜美,没有到台前当演员,真的是损失。
于是谢冬芽也问了一句,“你怎么没有选择当演员呢?”
尹漫回答的是,“我爸爸是话剧团出身的,小时候我就在舞台上当儿童演员,进了南艺读书以后,反而不太想当演员了,那点舞台上的表演欲,在小时候都释放完了。况且我也不太喜欢和很多人交流沟通,学校里氛围简单,工作压力也小。”
尹漫的这番话,如今细想起来,余韵无穷。
就外形、到家世、到工作,谁说她不是范文轩命定的佳配呢?
连谢冬芽都越想越觉得配,越想越觉得陈校长英明。
她对何秋说:“他既然有了更合适的对象,我再继续缠着他,就不太识相了。而且就像你这些年看见的,在他那儿,都是我主动乱来的。”
说话之间,电梯“叮”一声到了八楼。
何秋还想对谢冬芽说什么,被谢冬芽一个手势阻止了。
“先把谢逢春对付了再说。”
第19章。
谢冬芽大约有一年半的时间没见过谢逢春了。
何秋帮她把门推开,谢逢春正一手叉腰、一手扶膝坐在沙上,挺直着腰板,双目炯炯注视着她,颇有点不怒自威的意思。
谢逢春这个名字,第一次刊登在公共媒体上,是在他大二那年。晚报的文艺版右下角,刊登着的照片,就是他现在的这副坐姿。
谢大师二十岁时,在上海南京路的照相馆照过一张相片。相片内的他,一手叉腰、一手扶膝,正襟危坐。后来这张相片作为谢大师的人物照,在各种教材和资料中被使用。
二十岁的谢逢春,拍了个同款照,同样刊登在了报纸上。谢冬芽还记得当时报纸的标题是《大师的后人,戏剧的芽》。
谢逢春先于谢冬芽在南艺的校园里,办了一场话剧公演。剧本是改编自他亲爸的电影剧本,署名的话剧编剧是谢逢春。
实际上的改编人是当时刚考上研究生的范文轩。而且全校皆知这个“秘密”。
这部由表演系大四优秀毕业生公演的话剧,最后请来了电影演员过来客串,因此一票难求,全校空巷。
全校也皆知那位知名的电影演员是看在谁的面子上过来给大学生们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