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家人,还有蓝忘机。他咧开嘴就笑了,想说话却现出不了声。这些天插管上呼吸机让他丧失了声的功能,他着急地咧了咧嘴。蓝忘机连忙对他说:“不要说话,刚醒过来。”
“对啊哥,你先别说话,你看你的嘴唇都是干的,我去倒杯水来。”魏无悔转身去倒了杯水过来,再拿了几根棉签就坐在病床边,用棉签沾水给魏无羡抹嘴唇。
魏山河看着魏无羡眼底有丝丝的湿润:“阿婴,醒来就好,真是谢天谢地。”魏无羡冲着父亲眨了眨眼睛,又对孙小贤和魏无刚眨了眨眼睛表示打招呼。
魏无悔抹着水说:“哥,你现在就不要动啦,我们都知道你的意思,你休息就行。”魏无羡的眼睛又转向了蓝忘机,眼光停在他的脸上不动,嘴角轻轻扯了扯,那颗小黑痣随之也动了一动。
蓝忘机微微在颔了一下,没有出声。魏山河说:“阿婴还要休息,大家就不要待太久了,都回去吧,给个红包交代护工多用点心。”
孙小贤和魏无刚答应了,而魏无悔不听,她说:“我不回去,我要陪着哥哥。”“无悔听话,病房不能待太多人,你也不会照顾人,你再陪一会儿就回去吧。”
“还有蓝博士,你一大早过来,也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护工守着就行。”魏山河道。
蓝忘机望向魏无羡,看到他眼底焦灼的神色,他微微眨了一下眼说:“好的,那我先出去。”然后走出了病房。
“好的,蓝博士慢走。”孙小贤跟蓝忘机摆了摆手,又对魏无悔说:“无悔,回去吧,让哥哥好好休息。”
魏无悔没办法,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对魏无羡说:“哥,那我先回去了,我明天再来看你。”魏无羡眨了眨眼睛表示听到了,目送着众人离开了病房。
好一会儿,蓝忘机从走廊的一个转角处走了出来,重新走进了魏无羡的病房。魏无羡闭着眼,听到轻微的开门声,睁开眼看到蓝忘机,喜悦之情布满了整个脸庞。他冲着蓝忘机直眨眼,蓝忘机坐了下来对他说:“醒来了就好。”
魏无羡开心地笑了,这次的笑容一点也不勉强,是无与伦比的快乐。两人对视之间,好像一切都了然,无需要话语。魏无羡更是好像,看穿了蓝忘机不曾离去的秘密,而有点小得意。
蓝忘机端起水杯,用棉签沾了水去抹魏无羡的嘴唇。在水的浸润下,魏无羡的唇渐渐有了颜色和光泽,脸色也变得好看起来。
魏无羡盯着蓝忘机的脸不停地笑,什么话也没说,当然,他现在也说不出话来。但他还是控制不了说话的欲望,对着蓝忘机:“咦咦呜呜”起来。
蓝忘机温声道:“不要说话,小心动了伤口。”魏无羡咧着嘴无声地大笑起来,接着,紧紧皱起了眉头。
“别笑,疼了吧?”蓝忘机一见吓得不轻,手按到他的胸口轻轻地帮他上下摩挲顺气,让他放松下来。
魏无羡脸上才慢慢舒缓下来,用眼睛示意蓝忘机继续抹水。蓝忘机端起杯继续给魏无羡抹水,垂下双眸说:“凡事不可逞强,伤了自己也痛了别人。”
魏无羡咧开嘴,点了点头:“嗯嗯”了两声。
蓝忘机继续说:“好好养,开学才能回校。”
魏无羡又“嗯”了一声。
蓝忘机说:“你醒来了,我也该回去了。”
一听见蓝忘机要走,魏无羡面色一变,挣扎着要起来。蓝忘机连忙按住了他的身体:“不可乱动。”
魏无羡哑着声“啊啊”了两声,一颗眼泪落了下来。蓝忘机一看吓着了,这魏无羡这会儿重伤在身昏迷刚醒,脸上是憔悴和苍白,加上了那一颗泪珠,整个就是弱不禁风,不忍睟看。
“你不要急。”蓝忘机看他那样子知道他是不想自己离开,只好安慰他:“我不会马上走,再待两天吧,你好些我再走。”
魏无羡的神色有所好转,但还是不满意。他盯着蓝忘机的眼,抓住他的手不放,用动作表达他想表达的意思。
蓝忘机用手覆住了魏无羡的手说:“别急,我在。”
这时候,有护士进来察看魏无羡的情况。她看到蓝忘机还在,就对他说:“你们家属不要总跟魏先生说话,他现在需要静养,别让他累着了。这里有护工,这位先生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好。”蓝忘机应了一声站了起来,对魏无羡点了点头说:“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魏无羡说不出话来,可怜巴巴地望着蓝忘机,手不肯松开。蓝忘机狠下心了,轻轻拍了一下魏无羡的手,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说:“走了!”
蓝忘机走出了病房,出了医院,走到大街上,现自己的衣服都快被汗湿透了。
魏无羡醒来了,那自己的心结也解开了,自己也该回去了。知道他平安就好,自己不能再深陷进去,再往前只会泥足深陷,甚至是万劫不复。
蓝忘机的心头在疼,眼睛有点酸,他现眼前的街景有点糊模。他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纸擦了擦眼睛,准备打车回酒店。
这时候,蓝忘机的手机响了,是赵煊的电话。他接通了电话:“你好。”
“蓝律师,你手头的案活抓一抓,然后你有时间的活再派给你一些活干。这阵事务所真的忙不过来,还要请你多帮忙。辛苦你了!”
“再等几天,我现在湖北。”
“哦,那行,那就等你回来再说。对了,坠楼案已经取证完毕就要开审了,那个姜仁跑不掉了。唉,姑苏大学的名声就要被这些人毁了。”
“要审了?”
“对,你等好消息吧。”
“嗯!”蓝忘机心里深深一叹,坠楼案真相大白于天下,应当是合乎天理,不能说是好事,当然也绝对不是坏事,邪不压正才是正理。但温柔呢,一条年轻的生命,却是再也回不了来。温家的父母,将如何度过余生?
蓝忘机望着天边的太阳,金灿灿的阳光刺穿天边厚厚的云层,射向了街上的人来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