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阴沉着脸,毫无表情的看着钎和陴。
希狩在旁边说道:“这两位大人来的时机极妙。小黄,我们要准备走了。”
小狐狸连忙人立起来,奋力的挥了挥毛茸茸的右前肢,得意的叽叽叫了两声。它的叫声才出口,希狩便扫了它一眼,喝道:“怎么又忘记了?你是狐狸,不是老鼠,而且,你已经学会说人话了。”
小狐狸被希狩这么一喝,连忙头一缩,当下它得意洋洋的脸一塌,嘴角一垂,眼神中,居然露出了几分羞惭。悄悄的抬眼看向欧阳宇,想知道她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出糗,哪里知道,这双眼一抬,便与欧阳宇对了个正着。当下它的嘴一扁,小脸上已带了几分哭相。
欧阳宇看到它这副模样不由一乐,抿嘴想笑,心却沉甸甸的,根本笑不出来。
柳和众人一起,转过头看向凌波而来的两位大人。他双眼中神色变幻不定,显然一时之间有点拿不准主意了。
他十分清楚,这两位大人虽然说只是无聊,看看热闹。可他们就算真是如此想来,一旦见到了欧阳宇,只怕也会马上改变主意。
他双眼瞬也不瞬的盯着两人,心思快的转动着。
三十三个部下,则双眼专注的看着柳,等着他的命令。
希狩轻哼一声,低声道:“居然还下不了决定,哼,不过如此。”
欧阳宇看了他一眼,垂下眼敛,轻声说道:“你是说他会放弃?”
“当然。”希狩听到她开口询问,冰冷的表情不由一软,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中温柔了七分,直软得有点绵绵了。躲在两人身后的小狐狸双眼一弯,暗中冲着希狩咧了咧嘴,做了一个鄙视的表情。可一做完这个表情,它又向欧阳宇挨紧一点,直到自己小小的身躯完全贴在她的背衫上。
“为什么?”
希狩轻声道:“很简单,钎陴两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到了最后这两个人一定会横插一手。以柳的实力虽然不惧,但让他们看到你,并记住你,这可是柳万万不愿意看到的。何必,”希狩的嘴角一掠,向上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来:“小黄的这种法术不可能长时期使用,总有一天会撤去。到那时他便可以找到你,又何必冒这份险?”
欧阳宇一愣,讶异的轻叫:“他可以随时找到我?为什么?”
希狩道:“他与你相处这么久,肯定会在你的身上下了咒。”
这时,陴和钎钎已经飘到了河岸边。见柳和众人盯着自己,迟迟不动。陴哈哈一笑,负着手,对着钎笑道:“看来,我们终是来早了些。要是再迟片刻,也许便可以看看热闹了。”
钎慢慢的飘到他的身边,钎一身白衣,衣服上如有莹光,淡淡的,清亮的,在夜色中熠熠生辉。他站在陴的身边,整个人却如笼罩在圣光中一样,既飘渺不定,又俊秀难言。
钎微微一笑,双眼在草地上扫视片刻后,一双洁净,如有实质的双眸,在扫过欧阳宇时,也顿了顿。欧阳宇眨巴着眼,想道,难道他也看得出我的存在不成?正这么想着,钎忽然右眼眨了眨,冲她露出一个优的笑容来。
这个笑容一露,欧阳宇再次感觉到一股电流透身而过。她情不自禁的一颤,向后退了少许。希狩关切的看了她一眼后,便对上了钎:“别害怕,他虽然可以感觉到你在这里,但是这样的场合,他感觉到了也没有法子。”
钎的双眼扫过欧阳宇后,转向柳,微微笑道:“是啊,真是可惜。”他嘴角上弯,笑得十分云淡风轻:“隐尊大人何必多虑?在下与陴大人虽然也是男人,但在下禁欲多年,陴大人从来便不喜女色。而那位新现出世的尊者大人就不一样了,看他热情似火,对妖女如痴如狂的模样,一旦妖女落到了他的手中,他还会如隐尊大人这样以礼相待吗?女人一旦跟了一个男人,很容易便死心塌地。隐尊大人今日让他离去,只怕再相见之日,妖女的眼中,已经再也没有隐尊大人的存在了。”
他这话轻描淡写般的说出,却直中靶心。柳之所以不顾一切的召来三十三手下,便是想到了这一点。柳与这个世界的男人都不同,他很在乎贞洁。不但自己洁身自好,对女伴也有着这样的要求。一直以来,他对欧阳宇以礼相待,以温柔之情软化她的心,便也是图一个圆满。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欧阳宇落到了希狩的手中。而希狩他是见过的,那样的男人,天下会有女人不动心吗?只怕他现在存了侥幸之心,来日便会后悔终生!
一时之间,柳颇有点左右为难。
希狩本来看到柳都准备放手了,现在被钎这么一说,自己和欧阳宇又陷入了危机当中。他重重的一哼,说道:“这个钎好利的一张嘴。”
说完后,他不由转头看向欧阳宇,目光灼灼。
他的双眼是那么的灼热,仿佛要把她生吞下去一样。欧阳宇又羞又怕,连忙低下头去,暗暗恨道:天啊,怎么一会儿功夫他又变回了开始的样子?
她不知道,钎的话挑动了希狩内心的那根弦。“女人一旦跟了一个男人,很容易便死心塌地。”这句话如一座巨钟,重重的敲在他的心头。
他混沌而出,涉世不深。平生所见的第一个女人便是欧阳宇,见到她后,一缕情思便深深的系在她身上。出世后,遇到的女人虽然不多,但似乎真如眼前这个钎所说,那么他碰过的女人,一个个都对他钟情一片。
“我一直在寻找着的,让她死心塌地的跟在我的身边再也不离开的法子。难道就如此简单?只要我要了她,她就永远是我的?连柳也不会令她改变心意?”这个念头一起,一股狂喜如潮水一样,重重的向希狩撞击而来。伴随着这股狂喜的,是身体上传来的熟悉的悸动,以及他无法自制,越来越粗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