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也在碗里泡着饼丝，难得看见青禾如此鲜活的神情。
“可是有事？”他问的，有些漫不经心。
“华医生要来，今日启程，后日抵达金陵。”
难怪青禾这么开心，华医生来了，她心里也没那么紧了。这家里，唐初这个样子，还真的需要一个医生在身边，关键是要像华医生这般可靠的。
“云城的医院，华医生不管了？”
“电报里没有说太多，见面之后再问不迟。难怪，大哥走的时候，平白说了一句有给我的惊喜。”
唐初边喝汤还时不时地看着电报内容，“还真是，惊喜连连。”
这个消息总算是把中午的落空填满了，凌飞看了眼电报，又看着比刚才更喜悦的唐初，当然还有站在身旁没有离开的青禾。
“青禾，你吃了吗？”
“没呢，我不大饿，等下也吃点泡饼就行。”
唐初抬头看着她，“我记得大哥他们来的时候给带的火腿，我不爱吃那个，你爱吃，让小喜给你切点。”
“嗯。”
“对了青禾，给敏之也送去些吧，他也好这口。”
凌飞偷偷看着青禾的表情，果然，还是看不出情绪。比起刚才，收敛了笑意，仍然一如往常。
唐初是不在意的，她也只能如此，表现的毫不知情，才能让青禾的秘密藏得更好一些。
“好，那我明日上午送去。”
唐初点点头，一碗酸汤见底。
伸着懒腰，起身看了眼窗外。傍晚的院子里，蒙上一层透亮的深蓝色，有些像拍立得风格的滤镜。
双手合在一起，在眼前形成一个长方形，咔嚓一声，于无形中定格在这个瞬间。
“我要去院子里走走，吃撑了。”
刚走两步，凌飞就在身后跟上了。
“走，我陪你。”
两人像往常一样在院子转着，暑热还在。
凌飞几次想开口询问，她中午和白霜，生了什么，以至于贪杯，醉成那样。
转了一圈，唐初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完全黑暗的夜空。
“凌飞，我中午，去了那位老先生那里，问诊。”
凌飞很意外，他想了许多原因，却没想到这一层。
“近日来我总是烦闷，无缘无故的就想生气。中午去找了白霜，她现我的不对，要带我去医院检查。”
她停下脚步，抬眼看着他。胳膊搭在他的肘窝，眼睛真真地看着他。
“我这个月，月信没来，我以为我，怀孕了。在安南医院门口，我掉头去了那位老先生那。凌飞，切脉问诊的那几分钟，我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可是结果，结果。。”
结果自然是落了空，凌飞猜到了。如果是好消息，他中午就该知道了。
凌飞抱着她，滚烫的身体贴在一起，他的下巴蹭着她的丝。
“阿初，这不怪你。”他叹着气，“如果真的要为这件事找寻一个责任人，那肯定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孩子。”
唐初环着他的腰，头埋在他胸口。
“可是，凌飞，我预感到，我的时间不多了。”
怀里的人在哭，在流泪。
“凌飞，我好笨。”
凌飞紧了紧自己的臂膀，想给她更多的安全感，让她知道，他在，就在这里。
抚着唐初后背的手，慢慢地让她平静下来。
良久之后，夜色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