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局日渐紧张的时候,保密局的气氛也是压抑苦闷。
胡笳不止一次的抱怨,就这样,也丝毫未影响到行动处和情报处的人,风风火火地出门。
”阿初姐姐,他们整日风里来雨里去的,不分昼夜的,都在忙什么。“
唐初还在做着数独,听她说起这个,搁下手中的笔,“这个啊,你应该去问你爸爸。问问他,如今这局势,是不是要,那个了?“
胡笳是聪明的,在这样的政治家庭里,这但敏锐性还是有的。
“你是说,要,要?“
胡笳比着手势,看着唐初点点头。
“回去问问,有什么消息,给我也透露下。”
胡笳坐好,随手拿起一本档案,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唐初继续做着数独,迟迟不动的笔,出卖了她。
胡笳此刻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也未现异常。
从北平回来之后,她见白霜的次数不多,想来也是因为如今这时局。
家里的人呢,凌飞也是早出晚归,夜里太晚的话,他都会住在宿舍里。
为此,两人商量过一次,那晚的两人更像是高手过招,什么话都说了,又什么话都没说。
什么都没挑明,可同床共枕多年,又岂会不明白呢。
唐初从她和胡笳的工作量中,大概推测出行动处的任务。
总务处负责吃喝拉撒,还有别的同事吐槽的花销明细。那天去找科长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一句。
“这些都是绝密的档案,你们只需要核算出总数,明细账目封存到我那里。”
她想到了电视剧里常有的剧情,看来艺术真的来自于生活啊。
只可惜,她的级别,接触不到这类文件。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白霜,让她上报组织另想办法。唐初确定,除了她保密局里还有自己人。
又到了人间四月天,金陵城内春意盎然。唐初复诵着林徽因的作品,在唐公馆的那个平台上,走来走去。
夕阳就在前方,通红的,还有晚霞在。
这个唐公馆,恐怕也只有她卧房的小阳台还有这个平台能让她真正的静下来。
凌飞已经三日没有回家了,她也让劳大哥差人送去了他换洗的衣服。
青禾还开玩笑说应该她亲自送去,唐初捏着她的脸,说她愈没规矩了。
可她真的能去吗?她不忍,不想,更不会去。
青禾如今也不太好打了,凌飞不在的夜晚,她宁可睡在她房里的沙上,也绝不会给唐初自己独居的机会。
青禾当着她的面誓,绝不会纵容她继续自残失眠到那种地步。
明日不用上班,唐初想着再去一趟灵清观。
手腕处的红绳,颜色变淡许多。凌飞那根更是断过一次,复又接上的。
多年前,她崴脚后,在灵清观脚下青禾给她系在腕间,到现在,多少年了,片刻未离开过。
“小喜,让青禾上来一趟。”
小喜在楼下给花草浇水,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笑呵呵的。
“好,小姐,青禾姐姐在给你包馄饨呢。”
青禾很快上来,先摸了摸茶几上的茶水,已经凉了。
“茶凉了,我一会儿拿下去,再给你送壶热的。”
“费那功夫做什么,我一会儿下去就好了。凌飞不在,明日我们去趟灵清观吧。”
青禾看她一直摩挲着那根红绳,“好,那我晚上准备好明天去的物品。”
“青禾,我是不是不应该这样?”
青禾摇摇头,“图个心安吧。”
青禾端着凉掉的茶走了,还是只有她自己一人在。夕阳已经沉下去,一线线的光亮褪去,现在处于黑暗前的短暂清明。
她打了套拳,浑身舒展,这才慢慢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