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飞白记着了。”
“跟飞白你有什么关系。”
这支舞曲刚结束,舞池中间的人慢慢散开。三个人困在中途,只得停下。
“不过阿初,她刚才跟你说了什么?”这话是王敏之问的,林飞白显然在家里听到过,所以他没过问,这个妹妹跟唐初说了什么。
“她啊,让我跟我丈夫离婚,成全他的辉煌事业,自此,平步青云。”
唐初自嘲着笑着,声音有些大。
再看林飞白的脸色,果然,比刚才更难看。
三人等了片刻,等舞池中间,再次聚齐。
“二位留步吧,唐初告辞。前几日偶感风寒,身体实在疲累,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再会。”
说完,她扭头就走。王敏之在身后喊她,她只当没听见。
也没看见胡笳,只能自己取了大衣,帽子围巾戴好,走在这快要新年的金陵城内。
灯光都是五颜六色的,红红的春联贴着。街道干净,路上行人不多。
她慢慢地走着,在这寒冷的夜里。
明日就要回北平了,顾伯伯他,能原谅他们吗?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廖星孤寂,三两挂在天上,完全遮挡不住这暗黑荒凉的冬夜。
漫无目的走着,在路边现一家铺子,借着门口铺子的光亮,锅里翻滚着冒着热气。旁边也是一碗一碗的佐料和配菜。
是米线吗?
她走上前,是面条。有些失望,离开了。刚走了几步,又重新折返回去。
“老板,一碗面,七成量就行。”她坐在一旁的方桌旁,因为寒冷,手还揣在外套口袋里。
临近春节,街面也很清冷,等面上来的功夫,才过去两个人。
面被端上桌,她抽出手,取了一双筷子。
这情这景,好像从前。
左手捧着碗边,暖着手,右手挑起细细的面条,很香。
“老板,明天就春节了,今日还营业啊?”
“就我一个了,过不过年的,有什么区别。”老板坐在不远的灶火边,眼睛看着别处,没看她。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没关系,习惯了。”
她其实想问,他们离开多久了呢?午夜梦回,是否还能清楚地梦到他们的样子。
可她,没问出口。
那碗面,她吃的干干净净,就连热汤也喝了半碗。包里的钱,她只留了坐黄包车的车钱,剩下的,都留在了桌子上。
吃完后,她往左边空着的两张桌子看了一眼,接着又是她紧紧地左手边。
“姑娘不是云城人?”
“先生也不是云城人?”
“顾平京,北平。”
“唐初,金陵。”
如果当初能这般坦诚,后面的遗憾,会不会少些。
她紧紧地拢着围巾和大衣,觉得周遭比起刚才,更加寒冷。这凉气穿过皮肤表层,突破血肉,钻入了骨缝里。
驱散不开,暖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