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会满腔愤怒的年轻骑士,苏娜的视线扫过身处的西驻地,也就是喀琉斯将军与他麾下骑士的半边驻地——被大火彻底焚毁的只有喀琉斯将军的营帐,那个显眼的帐篷被烧得狼狈极了;周边的几个普通帐篷也被烧出了不同程度的窟窿,不过已经被骑士们修理得基本不影响使用了。
她又转头,看向了东驻地。
至少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没有看到规格非常特殊的帐篷。
难道这顶显眼的营帐,是喀琉斯将军的专属?
“喀琉斯将军的帐篷非常特殊,是驻地规定的吗?”
“将军的营帐是统帅规制的——曾经的布维尔中将也住在这种帐篷里,喀琉斯将军到来以后,中将就失去了继续使用它的资格。不过旧驻地那边也拖了很久,才在前段时间把它送过来……”
诺索克说完,有些忐忑地问:“它有什么问题吗,圣女下?”
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
但是苏娜不敢确定。
她的猜想太过于惊世骇俗,并且缺乏足够有力的证据支撑,一旦贸然说出,很有可能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这里是边境驻地,不是塞勒村教堂,圣女这个宗教身份远远不如骑士剑来得有用。
何况,喀琉斯将军还在昏迷之中,她得谨慎些才行。
苏娜来到驻地的一部分目的是调查布维尔中将,另一部分目的是提醒喀琉斯将军小心驻地内部的叛徒——塞勒村的存亡与驻地内的权力变动息息相关,完全称得上牵一而动全身。
“只是一些猜想。”
圣女的人设已经根深蒂固,年轻且一根筋的诺索克骑士完全没有起疑心,懵懂地点了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那么……”
苏娜的问题只开了个头,就被一道骤然传来的嚣张声音打断了:
“居然没有在哭鼻子吗,娇贵的小公子?”
来人是个差不多装扮的骑士,红色的肩带昭示着他驻地骑士的身份,不过这人的笑容十分夸张,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直直地向诺索克走来。
诺索克的拳头攥紧了。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哭到喀琉斯将军醒来呢。哦,当然了,就算到了墓碑前你也可以继续哭,这不影响什么。”来人恶劣地故意站在诺索克面前,仗着自己高出半个头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诺索克骑士:“啧啧,怎么,不怕将军先生死在你的帐篷里?”
“滚远点,普尔男爵。”诺索克冷冰冰地瞪着他:“将军先生不会有事的,他很快就能醒来!”
“你自己信吗?”普尔男爵嗤笑一声,丝毫不带友善意味的目光在苏娜身上扫了一圈,又望向了诺索克:“女人?你把外面的女人带回驻地?”
他故意将“外面的”这个定语词咬得很怪异,是个下流的暗示。
诺索克骑士气得直咬牙:
“别拿我跟你这种浪荡子相提并论,这位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