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一尘不染的单纯心灵,未谙世事的稚嫩灵魂;”
“光。”
写在下面几行的文字相对小一些,字体也更加潦草:
“神灵当真应和预言而降临在塞勒村的圣女躯壳中?”
“——不!”
“绝无可能!绝无可能!”
“无从知晓的神秘奇迹,突兀出现的灿烂光明,那将是救赎吗,或是灾厄?”
“天真到令人叹息……然而目前唯一的选择是保全她,如同以往的每一日。”
“转机似乎已经出现,但战争仍未结束。”
“……”
纱弥神甫将这一叠亚麻纸放在了桌面上,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转机”这个单词。
沉吟片刻,她很快又在空置的桌面上摊开一张亚麻纸,将在铜炉上烤到已经融化的墨水取来,用鹅毛蘸取,在纸张上流畅地书写:
“远预料的勇气;”
“令人难以置信的预见能力,是先知,或者本能?”
“前所未见的惊惧与惶恐……”
纱弥神甫停了,她又蘸了些墨水,尖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后才落下,将最后一行的文字尽数划去,重写下一行文字:
“她终将直面风暴。”
纱弥神甫将鹅毛丢到架上,那尖残留的墨水溅落到了旁边的书脊,但神甫女士并没有理会它。
她的手肘支撑着桌面,双眼闭合抵进掌心,包裹着头的黑色布巾顺着肩膀垂落。
房间安静极了,只有铜炉中煤石燃烧的噼啪声。
良久,纱弥神甫略带沉滞地深呼吸,一声微不可闻的低喃在晦暗的光线中响起:
“孩子……”
“!”
苏娜猛地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神空茫,无神地凝视着屋子里的黑暗。
心跳度已经远均值,仿佛要撞碎肋骨般急鼓动;呼吸急促,那是机体耗氧量在迅提升;血液正在飞泵射至每一根毛细血管中,她的每一根手指都在微微胀,此刻的血压应该已经突破了安全值。
这种表征并不罕见,苏娜非常清楚这件事:每当她进行过剧烈运动后,或者精神高度紧张时,机体都会应激性地产生这样的变化。
这一次,它的诱因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