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莞扶了扶额头,看向已经暗下去的电脑屏幕里映出的她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忽然摇了摇头。其实她也不该这样想,李思莞心里很清楚,不管邹莱挑在怎样的时机,选在怎样的节点,她的态度都不会改变。
只是要如何跟他说清呢?
“既然你说夏屿和你没有关系,那…那我们可以有一点关系吗?”邹莱说得很快,生怕中途就被李思莞挂断电话,“如果竞争者已经出局,那是不是可以我的机会会更更大一点?”
“李思莞,你能回头看看我吗?”
李思莞深吸一口气,双手抱胸,为难地抓紧自己的胳膊,双颊鼓气又咽下又再度鼓气,半晌才开口:“邹莱,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在高考后那个傍晚。”李思莞忍不住地再次叹气,“很抱歉,我——”
邹莱:“……李思莞,如果依然是否定的答案,要么你别说了吧。”
“我、那个——”李思莞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我有时候也不懂你的想法,我们之前还是朋友,你不必说那些那样低声下气的话,会让我觉得很有负担。什么看看你,什么竞争者——”她突然停住,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突兀地反问,“什么竞争者?”
邹莱沉默,从李思莞的话里他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原来他自以为是选择的最佳“表白时机”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早在他现李思莞长久凝望在夏屿身上的目光时,他就应该明白一切。
邹莱无奈苦笑了一声:“我好像一个笑话啊。”
“……”
邹莱:“我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好呢?我究竟是哪里比不上夏屿呢?就因为他的那张脸?”
“……”
邹莱:“可是他经常惹你生气,而我从来都没有对你说那些过分的话,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看我呢?”
“……”
邹莱:“他对你那么恶劣,和其他女生丝毫没有距离分寸。他对我也那么恶劣,同学聚会,他背着你来跟我宣战,他和我,我们之间是竞争者。至于竞争什么,你应该清楚吧。”
“……”
邹莱:“是不是即便我这样说他,你对他的感觉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
邹莱:“我真的好像一个笑话啊。抱歉,今天是我不好,不该在这个时候来跟你说这些。李思莞,你就当没听到这些吧。”
沉默了许久,话筒那边静静的呼吸声终于变成了他熟悉的那道清甜的嗓音:“邹莱,你对我没有什么需要抱歉的。”
李思莞松开一直咬紧的牙关,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子似乎对他很不公平,为什么要用自己在另一个人那里受到的委屈来对邹莱冷漠以待呢。她重组织了语言:“我只是以为我们之间的事情在高考后的那次已经结束了。抱歉,如果还有什么让你误会了,是我的问题。”
“真的很抱歉。”李思莞的声音柔柔,她一直很难对别人说拒绝,老好人做了太久。但好像真正不想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好像说拒绝也没那么难。
邹莱沉默了许久,没有任何回应,挂断了电话。
李思莞放下手机,默默回想有关她和邹莱的一切,从高考后的落日前的表白到今天的电话坦白,只剩无声的叹息。
她应该没有做错什么吧,喜欢和不喜欢哪有什么对错呢。
这句话同样应该送给自己。
只是重拿起手机时,邹莱来的那两张图片却无法让她不介怀。原本已经沉浸在一个让她喜出望外的美梦里,似乎马上就要看到那个终点,却又被一盆水无情地泼醒,用最冷酷最不留情面的语气告诉她那一切都是假的。
别在痴心妄想。
微信不停震动,有徐琳琳过来的消息,也有——
夏屿的消息。
xy:【偷偷摸我腹肌的班长大人,你别忘了晚上出去散步哦。】
xy:【李思莞,你填报好志愿了吗?班里同学都在等你组织篮球赛呢。】
xy:【明天去跳舞吗?我早上也来接你吧。】
xy:【我听说健身房附近开了一家自助餐,要不要明天去一起去试试?】
……
李思莞埋面趴在书桌上,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她只知道心里难受得像缀了一块重石,在引力作用下,拉扯着她一路坠落,直至落进那岩浆之中,熊熊火焰将一腔柔情烧成灰烬。
方才还涌起的那关于“竞争者”的一点点希望,又在看到夏屿消息时熄灭,明明是细雨春风的柔情蜜意,可偏偏将她那一点没有任何遮掩的小火苗吹灭,只留轻烟渺渺,同样湮没在绵延的夏雨之中。然后是无法控制的委屈涌上心头,眼角那刚刚逼下去的酸涩再也忍不住地泛滥。
心酸,眼也酸,鼻子也酸,唇齿间也同样酸涩一片。
李思莞觉得这一切展得都很怪,或者是说很快。明明她好像还不懂那些所谓的情情爱爱是什么,但似乎已经被其所折磨。为它笑为它闹,为它欣喜为它忧愁。
这似乎和她的初衷并不一样。
明明高考后她的想法还是从来不期望和夏屿会有什么结果。短短数日,为什么她再次陷入其中,短暂交错后,只余更大的失望。
那个名字化作心事,想到会笑,想到也会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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