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刚李思莞说过的祝福语,一字不差。
小臂抬起,澄绿色的酒瓶倾斜,夏屿仰起下巴,锋利的下颚线格外流畅清晰,酒瓶上是他高挺英气的鼻梁令人惊羡,酒瓶下是来回滚动的喉头让人眼热。
李思莞觉得自己不仅眼热,手热,心也热。
她藏在心底的那个少年,好像不止一次站出来替她解围。在校园里耐心讲解的题目,在考试后温和细致的安抚,他对别人也这样过吗?李思莞忍不住去想,他对班上其他同学又是怎样的态度?
她见过很多次他被表白的场景,那时候的他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大概是冷淡的表情,礼貌的拒绝,委婉地表达他只想好好学习没想过其他事情。明明是一张生人勿进的冷脸,但好像面对她时又换了一副样子。李思莞和同桌说过很多次,她觉得夏屿有点欠。
欠收拾。
欠揍。
每次打招呼,别人拍拍肩膀,他就偏要拉住她的书包;每次传递试卷,别人碰碰后背,他就偏要摆弄一下她的马尾辫。同桌听到这番话的反应她至今还记忆深刻,她说:“你确实这是我们班男神夏屿?不会是你做梦里的内容吧。”
她也曾经怀疑过,但繁重的学习课程并没有给她做白日梦的空闲。那自然是真的,而且她好像就是喜欢他这样和其他人不一样的相处模式。那让她想起《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那句话。
“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因为我喜欢你没有理由。”
从前她不敢乱想,换成现在的时间和地点,不断膨胀拥挤的少女情愫在肆意地撞击,她几乎要捧住自己的一颗心,小心安抚乱跳的情绪。想把脸埋在清凉微涩的海水中,让来回的流水冷静澎湃的绮思,重带回一点理智,可又想不如就这么恋爱一下看看。
夏屿放下瓶子,晃了晃只剩半瓶的啤酒,看向已经傻眼的肖方远,幽幽说道:“这次总可以了吧?”
舞台灯追光灯已经对准主角,已经从热闹中退场的邹莱呼一口气,放下手里的啤酒瓶,很轻,碰到大理石桌面也没有出一点声音。他默默地走出包厢,没有人注意到,包括李思莞。她的所有心思都放在她身旁的少年身上,分秒不落地用眼睛记录下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无暇顾及悄然离开的邹莱。
“可以。”肖方远愣愣出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露出一个再难看不过的笑容,“这可真是太可以了。”
可以的他几乎要看不懂眼前的场景了。
李思莞和邹莱?李思莞和夏屿?邹莱和夏屿?
这是什么理不清的三人关系啊。
真是绝了。
“那你可以了,是不是也应该回一杯酒呢?”夏屿把剩下的半瓶啤酒塞回肖方远的手里,“往而不来非礼也,是吧?”
“啊?”肖方远彻底懵了,他一脸疑惑,难道夏屿不是应该和他站一边吗?但夏屿也没给他懂的机会,只是用眼神示意放在他手里的瓶子,冷冰冰的,不是在开玩笑。
肖方远只得妥协:“抱歉了,班长,那瓶酒我敬你,祝你前途似锦,一帆风顺,路路通,万事通。”
“谢谢。”李思莞干巴巴地回。虽然这出戏确实有些晦涩难懂,但她倒是隐约看明白了夏屿是在为她出气,为她不平,手指又再次悄悄伸了出去,揪出他的衣角,“可以了,可以了,就这样吧,别再让他喝了。”
夏屿眼尾轻挑,没再说什么。
“肖方远,你点的歌到了,快过来唱歌!”一曲结束,有同学喊他过去唱歌,肖方远立刻应答,也不管什么喝酒什么祝福了,他现在只想逃开眼前的是非之地。
都说三个人的感情像修罗场,肖方远觉得刚刚的画面不是他们的修罗场,反倒像他的小黑屋。他们三个人尴不尴尬他不知道,反正肖方远已经尴尬地快要建成一座大别墅了。尤其是,当自己的好兄弟夏屿也站到李思莞那一面时,他第一次开始怀疑人生。
是不是他错过了什么?还是上帝把他的记忆抽离出来了一部分?
李思莞和夏屿?他们两个人?
天啦撸。
夏屿重坐下,拧开自己的汽水瓶,喝了一口顺了顺嗓子,才又靠回沙,胳膊舒展开再次搭在她身后的沙沿上,转头就看见李思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低声笑道:“怎么了?”
李思莞迟疑了片刻,偷偷靠近了几分,小声说:“你会喝酒?”
“不太会。”夏屿又喝了一口汽水,“以前逢年过节家宴的时候喝过一点,不过没试过到底能喝多少。”
“这样啊。”李思莞嘟了嘟嘴,她抱住两只胳膊,kTV包厢里的空调开得有些足,方才瞬间心动反应导致的燥热平静下去,反而有些凉,“哦!夏屿同学,你偷偷喝酒,又被我抓住把柄了。”
“行。”夏屿微微侧向她那边,“班长,又抓住我把柄了,那你想怎么样呢?”
身体跟着他的动作而贴近,无意间触碰到的胳膊,传递来而的是让他皱眉的温度,夏屿这才现她裸露出来皮肤上一片冰凉,似乎方才她的膝盖也不热。
“那得让我想想。”李思莞故作苦思,没注意到他长臂一审从角落捞过了自己的书包,抽出了里面的外套,“那下次如果有人劝酒,你也要帮我摆平,怎么样?”
话音刚落,一件灰色的外套就披在了她的身上。李思莞一僵,感觉到他的手臂环过她的肩膀,将带着淡淡洗衣液清香的外套披在她的肩头,只停留了一秒,又缓缓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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