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一脸病态，气势依旧不减丝毫。
安迪心底怵，强撑着迎上去，“我……我就不让，你能拿我怎么样？你把嫣宝伤得那么深，我是不会再给你……”
“霍二少还能跑到我这里，看来没有病得很重。”
秦嫣下车，施施然地走向霍则琛，笑意尤为张扬，“你要是能病得下不来床，我才能信你还有点良心。”
走近，秦嫣这才看清霍则琛的脸，心底微微一沉。
她从未见过霍则琛这般模样，下巴满是青色胡茬，黑眼圈明显，眼里没有半点生机，只剩下空洞和疲惫。
只在对上她视线的瞬间，眸光隐隐跳动。
秦嫣蹙眉，压下心头异样的情愫，冷着脸看向霍则琛，“不过，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情要跟你谈。”
说着，秦嫣转过身，“你跟我来。”
看着秦嫣远走，霍则琛回过神，迈开步伐跟了过去。
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只要秦嫣愿意跟他回去，就算她提出再过分的要求，他都能答应。
进了二楼书房，秦嫣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
等霍则琛走到跟前，她才随手扔到桌上，“这是离婚协议书，一式两份，我已经签好名字了。”
霍则琛瞬间变了脸色，嗓音微微涩，“什么意思？”
“霍二少是听不懂话，还是看不懂字？”
秦嫣将离婚协议书摊开，指着封面上的两个大字，“离婚，我要跟你离婚。”
这个两个字如同一把匕扎进霍则琛的心里。
他猛地抓住秦嫣的手腕，语气冷了几分，“秦嫣，我说过，我不同意离婚，还要我再说多少遍？”
“你不同意，那我们只能法庭上见了。到时候整个蔺北市都知道，我不是你的情人，而是你们霍家的二少奶奶，他们会怎么笑话……”
“我不在乎。”
霍则琛不自觉地收紧力道，生生将秦嫣的手腕攥出指印来。
“秦嫣，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现在你做……”
“我聪明？不好意思，霍二少，让你失望了。”
秦嫣似笑非笑地开口：“我要是聪明的话，当初就不会招惹你，现在惹得自己一身骚。不过，说起来，霍二少也不见得多聪明。”
“我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你怎么就忘了呢？”
说话间，秦嫣抬起手抓住霍则琛的衬衫领口，踮起脚尖，迎了上去，两人距离随即缩近。
秦嫣能清楚地看见霍则琛眼底那抹怒色，很好，她成功激怒这个男人了。
霍则琛垂眸，一字一顿地追问：“所以，怀孕也是你的计划？”
秦嫣哂笑一声，“我听温裴裴说了，你有病，见不得身边的人怀孕，这病……”
霍则琛脸色越难看，“你都知道。”
原来这个女人从来都没把他放在心上。
她看见的只有霍家的权势和地位，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可……如今，她怎么又要放手了？
霍则琛眉头紧锁，“那你现在为什么要跟我离婚？”
秦嫣一噎，哪里想得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霍则琛竟然还不想离婚！
“因为我尝试过，我不能怀上你的孩子，早晚有一天我会被老太太赶走，还不如趁着现在跟老太太要一笔钱。”
秦嫣说起谎来依旧是面不改色，“老太太为了我们能分得干净，肯定不会再跟我要之前投给秦氏的钱。所以，离婚对现在的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再者……”
秦嫣松开手，拍了拍霍则琛的胸膛，盈盈一笑，“你是真的有病，我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很长一段时间，室内安静得只剩下穿堂而过的风声。
恍惚间，秦嫣仿佛能听见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在坍塌的声响。
莫名其妙的，心尖泛起细密的疼。
她想尽快逃离，却又迟迟迈不开腿。
只能寄希望于霍则琛能一怒之下，签了离婚协议书后，两人好聚好散。
然而，霍则琛并没有随了她的愿。
他连看那份协议书一眼都没有，眉眼蕴着寒意，语气低沉至极，“秦嫣，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