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分三魂,胎光、爽灵、幽精。”沉新缓缓道,“神仙也有三魂,天魂、地魂、命魂,这其中,天魂源天,地魂出地,命魂主心,既然谢醉之的地魂来补司命他二哥那缺的一魂的,那么相应的,流初放入玉茫的一魂就是地魂。”
我嗯了一声,点点头。
他看我一眼,莫名地轻哼了一声:“所以流初和谢醉之其实还是同一人——神主命魂四魄,余者皆为辅,别说命魂四魄了,谢醉之都有流初的两魂七魄,他与流初不同的只是那无关痛痒的一缕地魂罢了,不会有什么大区别的。”他道,“他和流初是同一人。”
“命魂四魄的确是比其余的二魂三魄要来得重要的多,”我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又道,“可要是问露纠结于此事呢?许多下凡轮回过的神仙重归九重天后都特别能钻牛角尖,万一问露认死理,觉得谢醉之就是谢醉之,和流初不是同一人,那又该如何?”
我想起问露在流神宫中时看向流初时的神情,我那时还以为她是在透过流初的那张脸看着他的什么转世,可这谢醉之无论是性格还是样貌都与流初没有半分相似,问露她若当真是钻了牛角尖,那她嫁给流初岂不是一件难过的事?
“还有还有,你们不是说那个流初神君曾经向绮月仙子提过亲吗?可他又怎么会娶了问露?问露和司徒令……也是没几分相似的啊。”
沉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笑了一声:“他们两个如何关我什么事,再说了,人家宴都摆了,亲也成了,你还在这瞎担心些什么?”
我一时讪讪无言。
“总之,”司命总结道,“我们暂且认为苏晋关于玉茫的那一番话是真的,不过这对我此行也解不了什么惑……沉新,方才苏晋说的你也听到了。你觉得他拿到了什么?”
“司徒令的故事完了没有?”
“没有,还有几段吧。”
“那就继续再看下去,”沉新悠悠然靠在一边雕梁画栋的廊柱上,也不知他是怎么做的,这幻境本为虚像,可他却能轻松靠在幻境中的柱子上,真的假的。“照这位苏大道长的法力来看,他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东西,我们在这里想破了头也不会知道,他想让我们知道的东西,我们就算是闭着眼,也能知道。”
“你就不怕他给我们留下一个陷阱?”我一边想着若是这幻境中的景象突然变幻,沉新靠着的廊柱会不会也随之消失让他摔个厉害,一边脱口而出这句话。
“陷阱?”沉新笑开了,“就算有陷阱,那也是留给我和司命的,他倒是想给你留陷阱,可惜你太笨了,估计连陷阱都跳不进去。担心这个,还是算了吧。”
“你!”
“还有一件事,”他走过来靠近我,一双黑如点墨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我,就在我被他盯得有些无所适从时,他开口了。“我的沧海若要需要魂魄来将养,那也是你们无量海的问题,那铸剑师和极冰淬炼之法可都是你们龙宫弄的,若把它铸造成了一柄大凶器,那也是你们无量海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听清楚了没?”
☆、第114章同魂(丙子)
这家伙!
“说得好好的,你怎么突然扯到无量海了!”
“是谁先乱扯的?敢情人家的玉茫就是比我的沧海高贵,不该用魂魄将养,我就活该比他低一等,要用魂魄来将养我的剑?”沉新气极反笑,“还需要一魂一魄,我比他流初还要多一魄啊!”
“你!沧海剑是用来平天下的,又不是用来救人的!它的戾气本来就比玉茫要多,如果玉茫都要用一魂来将养,你的沧海剑怎么就不需要用一魂一魄了!”
“你也知道它是用来平天下的啊?你倒是给我说说,这平天下是怎么沾染上戾气的?”
“你找茬是不是!——我就不信你的剑没沾过血!”
“那倒是不巧了,我一般都喜欢直取对方最要命之处,要么内丹要么仙骨,还真没那么残忍地直接砍人身上过。”
“胡说!深渊里你不就拔剑了吗!还是黑色的血呢,我记得可牢了!”
沉新猛地一咬牙:“你也不想想我拔剑是为了救谁?!”
“要不是你硬拉着我去——”
“好了!不要吵了!”司命不耐烦地打断了我和沉新的斗嘴,“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一点?自从来到这酆都城,你们都吵了多少回了,还没吵够?!”
“要不是她先扯到我身上,我会和她吵?”沉新哼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瞥了我一眼,转过头不再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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