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我冷不丁一踹,猝不及防,支着头的手一滑,忙撑住了桌案才稳住了身体。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呢?说不过我就上脚啊?君子尚且都动口不动手,你是直接上脚来踹,你连君子都不如啊?”
我气坏了:“要是做君子做成你这样,那我的确是不如了!”
“沉新,你就别逗她了。”司命见我实在是气急了,就拍了拍沉新的肩膀,“她好歹是个姑娘家,你让让她又何妨?”
嗯,还是司命厚道,不像某人,就喜欢欺负手无寸铁的姑娘家。
想到这,我就狠狠地瞪了沉新一眼,同时昂首示意他多跟司命学学。
“你万一要是惹急了她,她大闹喜宴可怎么办?这可是我二哥的喜宴,要是把它搞砸了,父皇母后不得劈了我!”
什么!
这回轮到沉新得意了,他扬眉笑着看向我,也看了下司命,意在告诉我刚才是多么的眼瞎,我心头火起,觉得这都是他一人的错,继续狠狠瞪了他一眼。
☆、第86章是为何人(一)
沉新毫不在意地一笑,面上仍是得意之色满满,看得我牙痒痒的,又拿他没法,只能憋着一通火无处发,都快给憋死了。
“你!你真是……!”
“沉新,”司命在他身后推了一把,“够了啊,见好就收,你逗逗就算了,别惹人家生气嘛。”
“我是不想惹她生气来着啊,只是我看她这副呆呆的模样,忍不住就逗弄了几句,实在怪不得我啊。”
呆呆的模样?!
“你!——”我气急,当下就劈手朝他而去,结果不出我意料,又一次被他牢牢制住。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你别生气。”还算他有点眼色,知道这是天宫的喜宴,没有闹得太出格,见我生气,也知道见好就收,“这豆腐的确不是鱼肉和蟹肉做的,是地地道道的素馅,只是用了鱼汤熬制,吃下去有鱼汤的鲜美之味罢了。如果你当真有忌讳,不吃也罢,龙宫地大物博,天上地下水中的菜色哪个不少,想必你是不会缺这一两道菜品的吧?”
我原本不怎么生气,只是气他逗弄我,还一副实非他所愿的样子来,搞得我逼了他似的。听他话里有夸赞龙宫的意思,就勉强把先前的气消了大半,只是心知他这夸也不会夸得多么真心,不过是说说场面话罢了,当下也不理他,用力抽回手,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了。
只是我放过了,司命却不依不饶了起来:“喂,沉新,你什么意思啊?我让你别逗她,可没让你踩高捧低的啊,龙宫是不缺什么东西,但你也别说得我天宫这么寒酸啊?”
沉新一笑,没有说话。
按他的性子,他不说话绝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因为接下来的话有极有可能因为太过直白坦荡而激怒他人,才隐去不提。司命显然也知晓他的性子,问了几句,见他坚持着没开口,也就不再多问,哼唧着道:“嘁,我就知道你口中吐不出什么好话来,我也懒得听,免得又被你一通嘲讽。”
他说着,又装腔作势地大大地叹了口气:“我可算是明白了,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平常是义豪云天肝胆相照啊,一旦遇到女子,那都是屁话!算了算了,我这个孤家寡人还是别自找没趣了,你们两个在这边嬉笑打骂去吧,我这个没有佳人相伴的孤寡人家,还是去那边和他们一道乐呵乐呵吧,孤寡人家凑一堆,也好消遣消遣。”
他唉声叹气地摇着头,还真的站起了身,转过身往那边走去,却不想刚走没两步,就被一个扎着总角的童子撞上了,那童子跌跌撞撞地一路跑过来,见到人也不知道回避,被司命那双腿撞上,当下就“哎唷”了一声,捂着额头叫唤了起来。
司命被他这么冷不丁地一撞,也是吓了一跳,在看清那个童子后就横眉倒竖,低声喝问道:“锄云?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殿门口看着的吗?”
那名唤锄云的小童子见是司命,忙放下了捂着额头的手,对着司命服了服身,方虎头虎脑地道:“三殿下,刚刚殿外有个人叫我把这封信交给你,说是有要紧事。”
司命扬眉:“信?”
锄云连连点头,双手奉上一封未封口的信封:“殿下请看。”
司命就伸手接了过来,手一抖,正要扩开封口,却动作一顿。
他合上半打开来的封口,看了眼信封,蹙眉道:“你没听错?这信真是给我的?”
锄云点了点头。“那个人就是这么说的。”
司命就啧了一声,眉头有些疑惑地蹙起:“不对啊……”
我听他话中有异,便转过头去看,正巧看见沉新也和我一样对这封突如其来的信起了兴趣,互相对视一眼,干脆就都站起了身,走到司命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