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州官员都有些懵。
怎么会有这样的糊涂蛋?还真以为自己这是被委以重任,跑这里来享受来了?
我们不上衙,以为集体难为你,让你知难而退,你可倒好,就没有上衙的概念,在你的封国,也肯定是这作派了?
我们这些日子,可不成了飞媚眼给瞎子看吗?完全浪费感情啊。
原来,你最大的乐是带头不上衙、不办公?!
简直气死人了!
于是,每天单独上早衙晚衙的张老参军,终于现,有同僚来陪他了。
不过张老参军,很郁闷,东海公下人去挖城墙,他阻止,反被东海公臭骂一通,所以,这段时间,他都憋着火,一脸的生人勿近。
当然,他本来就因为脾性被排斥,他这副德行,同僚们已经见怪不怪。
第五十六章七品……诰命?
东海公终于上衙了!
等候了几天的长史崔焯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早忘了几天前,他还窝在府里,想了无数借口,准备东海公召见时用来搪塞。
而这几天,他每日想求见东海公,都被那一个个黑面神似的典卫等挡了回来,听说,典卫还仅仅是第一关,典卫后,又有典秘书,典秘书后,又有东海公的贴身典秘书,如此通过重重关卡,求见的帖子才能送到东海公面前,而他,却是第一关都过不去。
没办法,就只能和张老参军一样,每天坐衙时间苦等。
而今天早衙,终于等来了东海公。
听到小吏来传,说东海公进了自己厅堂。
崔焯都快眼泪汪汪了。
匆匆来到东海公厅堂外,然后,就见到了传说中东海公的贴身典秘书。
一对儿秀美无比身材火爆的孪生姐妹,都穿着胡服,腰胯长剑,五彩丝绦,系出这对孪生美少女的纤美腰肢。
“下官长史崔焯,求见东海公!”崔焯抱了抱拳。
里面很快传来懒洋洋声音:“进来吧!”
门被一名典秘书推开,崔焯急忙正了正衣冠,快步走入。
哦?张定南也在。
崔焯就皱了皱眉头。
“哦,崔长史,你来的正好,既然本州官员都染病恙,张参军又年纪大了,那你多辛苦些,将衙门里的事挑起来,若不然给你个名份?暂知漳州事?”
书案后,坐着一名俊美少年郎,冠上的明珠衬得整个人真是丰神如玉。
但他的话,却令崔焯一个跟头差点栽倒。
“本公刚刚来漳州,诸事尚未理顺,是以,崔焯啊,就偏劳你了,不过如果出了纰漏,莫怪本公见责!”
崔焯无语的看着6宁,这东海公,是真傻还是假傻?但不管真傻假傻,挺会找背锅的就是了。
“是,下官遵令!”崔焯又赶忙道:“东海公刚刚到任,需去拜见晋江王才好。”赶紧把要说的话说出来,要不然,这东海公不定又刮什么妖风。
这几天一直在衙门里憋着,就是受“染恙”的众同僚“推举”,来提醒东海公该动身去泉州拜会晋江王。
“啊,本公坐海船吹海风,近日得了偏头痛,等身体舒爽一些吧!”6宁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崔焯幽怨的看着他,你,你哪怕装装样子也好啊!你这像得病的吗?
“主人,有敕使到!”
外面,已经传来一个6宁有些熟悉的声音,“东海公,甚是勤勉啊!”
勤,勤勉?!!!崔焯要死的心都有了。
一个上任这么长时间,库房都不去点检一番的一州府?这根本不是勤勉或惰政等可以形容的好吗?而是根本就官都不知道怎么当,糊涂无比的糊涂官。
现今,崔焯倒怀疑京城来的传说,这少年贵是什么立了老大军功才被开天恩封国的,这必然是掩人耳目的说法。看他作派,说不定他就是皇族的私生子,也只有二世祖,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做官而无所谓。
张老参军更是一脸麻木,显然这位少年权贵,已经令他开始怀疑人生,以前他愤世嫉俗看着庸官贪吏极不顺眼,而以前他看不顺眼的那些人,比起东海公,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厅堂外走进来的是6宁的老朋友,中书舍人乔匡舜,他是敕使,府邸外典卫自不能阻挡,而是紧跟着他进来禀告,大蜜桃说话时也顺手推开了厅堂的门。
看着乔舍人,6宁就是一笑,说:“让我猜猜,是那件事,成了么?!”
乔舍人笑道:“成了一半。”
6宁摇摇头,“那可没什么意思!”
乔舍人心下苦笑,心说你就知足吧,若不是圣上宽厚,哪会容你胡闹?
此次敕旨,乔舍人却是得到了圣天子亲自召见,跟他说了一些话。
原来,东海公从东海动身来漳州赴任前,写了一道奏疏给圣天子,说他万里远行前,有一事求肯陛下,就是他已经不准备娶妻,因为他极为喜欢圣天子于他为奴的两名女子,甘氏和尤氏,但又因为她们为贱户,便是放免,也只能为妾,便是成为媵好似也有违律法,所以他甘愿不再娶正妻,只希望第下能赐甘氏和尤氏“如夫人”的名号,如此今生也不再有憾。
圣天子召见乔舍人时不由感慨,东海公果然如皇太弟所说,有癔症,现今看,更是天真淳朴不失赤子之心,若不然,也不会被一个犯官的妻妾所迷惑,竟然甘愿不再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