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洗个澡。”叶昭笑着站起身。
霍尔点头,心里却艳羡叶昭好福气。霍尔知道东方的规矩,是以刚刚在餐桌上并没有多张望一眼,但惊鸿一瞥,却已经令霍尔大为惊艳,古香古韵的东方美女,委实冲击男人的神经。
……
叶昭洗了个澡,又在女佣引领下来到一楼客房,拧开门进了客房却是一怔,乳白色镜台前,俏生生站着的丽人可不正是苏红娘,屋里温暖如春,她也褪了黑皮裘披风,露出那艳美华贵耀人眼目的金丝朝阳五凤长裙,裙摆处微微露出一抹红色绣花鞋面,令人怦然心动。
叶昭开始一怔,随即恍然,可不是,自己和苏红娘在外人眼里是夫妻,那定然是安排一间客房的,转头想要说什么,女佣却已经微笑道了声晚安退了出去,随手带上了门。
随即叶昭才想起自己穿了棉睡衣棉拖鞋,这也太不雅了,果然,苏红娘上下打量他,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了笑意。
唉,叶昭心里叹口气,总比对自己冷冷淡淡好,却也只能没话找话:“爱丽丝是给准备的被褥吧。”
“是。”
客房不大,只有简单的梳妆台、茶几以及一张西洋风格的木床,天鹅绒锦被、床单铺盖,都是崭崭的。而且房内梳妆台上特意按照中国人的习俗点了红烛。
叶昭坐在茶几前的圆木凳上,扒弄火盆里的炭火,房里倒是暖洋洋的。
房间里沉寂了一会儿,叶昭道:“就,就这样凑合一宿吧,也不好再麻烦人家多收拾一间房。”
“你后天回京?”苏红娘没理叶昭的话茬。
“是啊。”叶昭点点头,颇有些意兴阑珊,抬头看着苏红娘,真诚的道:“红娘,我是拿你当朋友的,就是嘴上不知道怎么说,老是惹你生气,以后你要珍重。反清一事,不可意气,成固可喜;若觉无望,也不必勉强,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日后还有再见之期。”
苏红娘凝视着他,轻轻点头,随即轻笑道:“你这么一说话我倒不习惯了。”
叶昭笑了笑,倒没有借机开什么玩笑。
苏红娘凝视他一会儿,突然问道:“你这么帮我,不怕我将来杀到北京,砍了你的脑袋吗?”
“不怕。”叶昭轻轻摇了摇头。
房内又沉默下来,只有火炭偶尔烧响的细微声音。
“你就想这么坐一宿啊?”苏红娘指了指床,说道:“你去睡吧。”
叶昭扒拉着炭火,笑道:“你睡吧,放心,我不会偷瞧你!”
香风袭人,苏红娘莲足轻移,就夺了叶昭手里的火铲,用命令的语气道:“叫你睡你就睡,你身子弱,可熬不了夜,我习惯了,又有功夫,几天几夜不睡都没关系。”
叶昭可就有些伤自尊了,仰着脖子反驳道:“你怎么知道我身子弱,我告诉你,我从小到大就没生过病!”这倒是实话,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叶昭可真是百病不侵,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迷茫而孤单,曾经穿着单衣在雪地呆了一夜,第二天却愣喷嚏都没打一个。
见叶昭不服气的孩子气模样,苏红娘不觉好笑,不屑的道:“你大少爷娇生惯养的,能得病倒怪了!”
叶昭这个郁闷啊,在自己那个世界,如果一个大美女觉得你身子骨弱,这得是多丢人的一件事?怕是会成为笑话被朋友取笑一辈子的寒碜事儿。
“弱不弱你不会试试?”叶昭赌气又抢回了火铲。
苏红娘自听不懂后世的这种隐晦话意,轻笑道:“还用试啊?我一个小手指头都能打倒你!”
叶昭瞪了她一眼,索性不再理她,偷偷占人便宜也不是男人所为。
“好了,算我说错了,你身强力壮,是大丈夫,行了吧?快,上床歇着吧。”苏红娘又抢过了火铲,滑腻的小手微微擦了叶昭的手一下,异样的舒服。
叶昭无奈的道:“哪有男人享受女人遭罪的道理?”说到这儿就一滞,怎么今天吐出的词儿都这么暧昧?
“婆婆妈妈的。”苏红娘回身坐到了床上,随着她轻柔的坐姿裙摆轻轻拉起,露出葱绿色缎子面衬裤以及一对秀气的绣花鞋。
好半晌两人又都没有吱声,窗外的风声似乎渐渐的小了。
“嗳,你也坐床上来吧,说说话儿。”苏红娘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硬邦邦的木椅,叶昭委实坐得屁股有些疼,犹豫了一下,也就起身过去,坐到了苏红娘身边。
“以后,咱们还有机会见面吗?”苏红娘突然侧过脸,凝视叶昭问。
“应该,应该会有的吧?”叶昭语气是那么的不肯定,是啊,他又怎知道今日一别,日后又是怎样的情形?
“是啊,或许会有的。”苏红娘轻轻叹口气,沉吟着道:“你有什么心愿可需我帮忙?京城有没有仇人?又或,江浙一带可有与你不睦的官员?洋人?”
显然是准备杀人报叶昭大恩呢。
叶昭苦笑:“就知道打打杀杀。”心下却是一动,偷偷瞄了苏红娘一眼,说话第一次结巴起来:“要,要说心愿,还,还真,真有一个,就是说出来,你,你别生气。我,我想摸摸你的手。”又赶紧解释:“我不是好色,你不知道,我那个世界,要是手都没拉过?怎么称得上男女朋友?我吧,是真拿你当女朋友看的,遇到你怕是我这辈子最值得回忆的事了,可手都没拉过,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以后,以后想和人炫耀都不知道怎么说?”说着心中就是一晒,自己可再回不到原来的世界了,就算交过这么一个牛到爆的巾帼女友,又跟谁炫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