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妹儿就说:“那自然是应该的,咱们收养是不舍得她往后流落到那种地方去,哪里就奔着什么童养媳的心思了?”
闻言,阿月突然揪紧了衣裳,开口:“娘子,我……我想收养师师!我的身子……”
她也想有个孩儿叫她娘。
乔妹儿一愣,与许秋石对视一眼。
见腊八握住了阿月的手,就问:“这事儿你们想清了?我可是要把难听话说在前头的,你们俩我是当成自家人的,这师师不论是在我这里养,还是在你们名下养,那都是咱们一家人。且大夫也说你的身子并不是一定不能有孕,若是往后有了亲生的孩儿……你?”
阿月激动的站了起来,朝里屋的门口方向看了一眼,轻声道:“娘子你若同意,就叫心放回去罢!我并不是那等人,即便往后真的有了,那也是师师给我们带来的福气,我又怎会亏待她?”
这么说了,那也不是不可以。
乔妹儿见天色不早了,便道:“那阿月你便先陪师师睡几晚,叫她熟悉你了再说。”
阿月点头,看向腊八:“你先去隔壁睡,等师师习惯了,再叫她睡咱们隔壁的耳房,上了五六岁时,便挪出去自己睡一个屋。”
腊八心里也高兴:“明日我就打架子和屏风,将耳房与咱们这边的门隔开留个小窗,若是师师害怕了,还能找咱们。”
女大要避父,师师虽然还小,可她也知道自己的亲爹是谁,他往后就是养父了,自然要注意这些,不能叫她心里害怕。
俩人说说笑笑的,面上全是添了一个成员的欢喜。
第二天一大早,乔妹儿和阿月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往铺子的方向去,腊八则是赶着去衙门办领养手续,从今日起,他就是当爹的人了,可得沉稳。
到了糕饼铺门口,双眼肿了许多的王师师已经知道自己往后就要在这里过日子了。
她虽然人小,可也知道爹爹死了是什么意思,就跟娘一样,死了就不会再来找她了。
因而在阿月认认真真的哄她的时候,她也点头,只是不愿开口说话。
阿月也不心急,往后的日子长着呢,不在乎这么点时间。
铺子那边,乔妹儿一时半会儿的也不想再招人,总觉得心里哆嗦的慌。
好在小孩子,还是虚岁三岁不太懂事的小孩子,对生死看得没那么明白,除了心里觉得爹爹再不会回来之后,等到了十一月份,便也与家庭成员渐渐熟悉了起来。
甚至现在,都不大乐意在糕饼铺子待着了——那边都是甜腻的味道,不如食铺这边时时有鲜的好东西。
见她愿意出来玩,阿月也不拘着她,只叮嘱腊八:“师师还小,你看得紧一些,莫要叫她跑出了铺子去,外头人来人往的,不安全。便是在铺子里头,也要着紧一些,不能叫她离了你的眼皮子。”
对于她这般紧张,众人,包括乔妹儿自己,都没觉得这么限制一个孩子的自由有什么不对。
实际上也说不上是限制孩子的自由,即便是现代,虚岁三岁的孩子也都是一家里几个大人不错眼珠子的看着。
这里王师师的情况又与其他人不一样,真要是一不留神叫人抱走了,那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凡是这种情况,孩子的下场都绝对好不了。
可是小孩子爱玩是天性,即便王师师已经算是个乖巧的孩子,可看她眼巴巴的盯着外头,乔妹儿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
乔妹儿想了想,便招手喊她过来,“师师,姨母给你做些好吃的好不好?你还小,不能出去,会遇到坏人,咱们在家里吃点东西怎么样?”
为了怕孩子在后院也有可能被偷的危险,腊八这个年轻的“老父亲”可谓是操碎了心,所有脏活儿都自己包了,像是拎着生活污水去后门倒了的情况,他都是战决,回来就锁门,杜绝一切叫他女儿陷入危险的情况。
不这样也没办法,王寅的事闹得不小,这两日家附近总有人探头探脑的。便是铺子这边,也总有陌生的厮儿之类在门口张望,显然是被那一千贯的身价给吸引来的。
王师师未改名也未改姓,腊八二人不在乎这个,因而听到自己的名字,她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
乔妹儿拍了拍她的脑袋,打算给她烤些小兔子饼干。
正巧过了午食的点儿,她喊了蒋大郎过来守着,自己则取了面粉等物,在靠近门口的那一张桌子上开始揉面团:“师师就坐在这里往外看,可不能跑出去,看完了咱们就去后头吃东西。”
正忙着呢,门口就来了熟人。
宗刘氏那边忙完了自家的事,见小儿子闹着要过来找师师玩,便也将他抱着走到了对面,见那孩子乖乖巧巧的坐着,便笑道:“还是养女孩儿省心,我家这个跟个皮猴儿似的,在家总也坐不住,忒烦人!”
乔妹儿用筷子搅着面粉,闻言便回,“男孩儿皮一点好,皮一点身子骨壮实,往后指不定就是一个大将军,能给你挣一个诰命回来!”
哎呀,这如何敢想呀!
宗刘氏笑得牙花子都出来了,将裹成一团的孩子放在长椅上,“他有这个福分倒是好呢!那些个保家卫国的将士们最是叫人放心不过。”
“就是战场上刀剑无眼的,我是想他出息,又担心他以后真走这条路了,会伤着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