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该给人家许小娘子道歉的,那郎君许是与乔家是旧识,见不得许小娘子被人欺负。”又压低了声音,“你呀,见好就收,莫要不死心坏了自家女孩儿的名声!”
乔妹儿看够了戏,便咳嗽一声,道:“哎呀,巧娘你没事儿罢?说来也怪我,就偷个懒的功夫叫你出来卖馒头,结果叫人砸伤了!”
接着,她又斜睨了那母女俩一眼,没好气道:“我说,孙娘子你们要哭要闹,去别处可好?这伤了人了不赔礼道歉,反而在那边要死要活的,合着你家女孩儿被碰了衣裳金贵,我家女孩儿被砸伤就不金贵了?”
“若是破了相,你们赔得起嘛!”孙娘子母女本来这哭了半天没得到回应就很尴尬了,眼下听她这么一说,不由恼怒,看向乔妹儿:“你到底还有没有心?我家女孩儿险些叫人损了清白,你还在一边说风凉话,真真是可恨!”
“哎哟!碰了下衣衫就没了清白了?那你的衣裳叫大街上的人都看了,清白还在吗?”
乔妹儿回嘴,又瞪了她一眼,道:“合着您二位眼里就只有那金贵人呗!又是哭又是闹,要死要活的,不就想着说自个儿品性高洁吗?”
她看了赵晚一眼,“我说小郎君,这般品行高洁的女郎,合该善良大度的,你瞧我家巧娘被她砸成这样,却一句道歉也无,可见是个心眼儿比针尖还小的,又爱迁怒别人,你呀……啧啧。”
赵晚自然是偏心的,更何况人家还占理的情况下。
他笑了笑:“今儿午食是什么?我可能提前用?”
“娇耳!”乔妹儿说完也就过,没空陪猴子演戏,又喊许巧娘进来:“后头来与我捏面皮,莫在前头待着,不小心又叫人给伤着了!”
人一走,那边母女俩傻眼了。
孙娘子豁得一下站了起来:“怎么能——”
话没说完,两个守在门口的护卫齐齐拔刀,那森冷寒光的样儿,瞬间将孙娘子吓住了。
其中一个护卫冷声道:“这位娘子,赔偿的钱已经收了,再纠缠怕是过分了罢?”
如果是他家殿下贪花好色,调戏了小娘子却又不负责,只想用银钱把人打了,那确实是不好。
可他家殿下自重得很,方才也是情急,这事他们理亏也知道,可他们也不是眼瞎的,这孙姓小娘子分明是勾引他家殿下不成,恼羞成怒之下伤了旁人,怎还有脸哭哭啼啼的!
外头这事儿,乔妹儿却是不管,将人带到后院之后,她心疼的看了一眼许巧娘的额头,“你傻不傻啊!机灵点儿啊,遇着危险就赶紧躲,旁的什么都别管!”
等许秋石外头定好米面回来,听到这事儿便赶紧进来:“巧娘受伤了?”
见他们这般着急,许巧娘抿了抿嘴:“就是被砸了一下,一下午就能好的事儿。”
又赶紧道:“嫂嫂,咱们赶紧捏娇耳罢,那位还在等着。”
想着对方都救了自己两次,许巧娘手下越的细心,只这边的两口子,却是没觉这一点的。
外头的人什么时候散得也不知道,等乔妹儿这边忙完了手头上的一摊事儿,天儿很快就暗了下来。
等几人关门回去,乔妹儿见许巧娘洗漱结束,便重取了药膏子出来,蘸在指腹上,与她细细抹了:“孙家娘俩就是有病!”
在外头不好说得太难听,回家就无所谓了,“下回离她们娘俩远点!”
许巧娘点点头,道:“其实已经不痛了。”
就是叫铜板砸了一下,又不是砖头,一下午过去早就没妨碍了。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不疼也要抹着放一晚!”
知道要抹一晚上,许巧娘忍不住垮了脸,实在是这药膏子的味儿不好闻。
抹了药,乔妹儿也没多留,便端着水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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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风波似已过去,只她家跟孙家的关系尴尬了起来。
好在这个没多大的妨碍,本也就不相干。
十月中旬过后,下了一场雷雨,天便就这么冷了下来。
许秋石因着胳膊好了早已回去销假,乔妹儿因着肚子接近五个月,最近越的懒,起床也是越来越迟。
这不,今儿下了雨,这时候又没有什么防水的鞋,如今她身子重,怕路上滑,硬是等到太阳出来,路面水迹稍干了,这才带着上午在家闲着没事洗的面筋,往铺子里去。
走到半路的时候,便遇着了急急忙忙的许巧娘。
“巧娘!”她喊了一声。
许巧娘“欸”了一声:“我就知嫂嫂这个时辰差不多该来了,特地来寻你,路上滑,其实你不来也成的。”
她顶多就是忙一些,晚上好好歇着就是了,嫂嫂肚子大,可容不得万一。
“我注意着呢。”乔妹儿也柔声道。
许巧娘顺势接过她手里的篮子,“咦”了一声,“这是去年烤过的那面筋?嫂嫂今日想烤着吃?”
乔妹儿摆摆手:“烤着吃烟味儿太重,我要少吃这些。”
又道:“昨儿不是买了好几只小嫩鸡?正好炒了,配上些切成滚刀块儿的面筋下锅焖了,出锅前再放些芹菜进去,香得很。”
二人说说笑笑的走,乔妹儿一路走过来也有些饿了,到了铺子便着手开始炒。
好在这东西早就清理好,如今下锅翻炒焖上一会儿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