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女子若是年幼,同房……同房也会不好。”他红着脸,声音小小的,“我舍不得你。”
乔妹儿鼻翼一酸,“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话!”
怪叫人感动的。
“我就是想与你先定亲,那今年咱们也能一道守岁。”许秋石挪了挪屁股,往她那边凑近了些:“我没有家了,阿乔你忍心我大年夜的一个人在铺子里?”
乔妹儿有些迟疑:“那,那就算是定了亲,我也不好大过年的留你过夜呀!”
“没事,我可以等你睡了再走。”许秋石厚脸皮的靠近,抓住了她的小手,“我就是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怕到时候出个意外,所以才想先与你定了名分。”
“啊?什么不好的事?”乔妹儿哆嗦了一下,有了上回的事,她现在就听不得不好俩字儿。
许秋石想到即将要与她分别,心里也很是不舍:“就是我收到梁都知的传信,说是四大王许是染上了痘症,宫中虽有医官守着,可他夜夜不能寐,吵着闹着要叫我……”
乔妹儿“啊”了一声,“你没给他种痘?”
“回来时身子骨一直不好,调养了许久,本也打算今年的,可是今年……”他有些失落,“今年他不在我跟前了。”
乔妹儿抿抿嘴,她对四大王也就是一般小孩子的喜爱,如今听到那十来岁的孩子染上痘症心里也不好受,但相比较而言,她更担心他。
便也不再推他的手,轻声道:“你才从那地方出来,我害怕。”
“我知道,”许秋石忍不住轻拍了她后背,“隔离在外时并不凶险,我是大夫,我知道该怎么做,便是伤,也是因为意外才留下的。”
“阿乔,我就是担心,我这般好郎君万一进宫被什么有脸面的宫人看上了,你岂不是损失大了?”
说白了,他就想定下名分,才不愿意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又有人想趁虚而入。
乔妹儿笑着啐了他一口:“你想得倒挺美!”
许秋石也笑,“那你既然不愿,等我回来,即便是没有名分,我也会厚着脸皮与你守岁的。”
乔妹儿轻捶了她一下,心里却是乱糟糟的。
宫中有官家,便是年纪大了,那身份地位的加成也是很有魅力的。再说了,如今还有四大王以及其他王爷的儿子在宫中,谁还能看得上你一个无官无职的小大夫呀!
玩笑话且不说,乔妹儿抬头,认真的看着他:“真要去呀?”
“嗯,我毕竟经历过一次,有些症候也比较熟悉。”许秋石舒了一口气,“不是有意瞒你,我也是上午才知晓,忙完了便立刻来找你了。”
乔妹儿倒是不在乎这个,只上辈子被不少电视剧摧残过,她担忧道:“四大王可是官家唯一的儿子,宫中那般多的人,怎的好好的便染了痘症?这里头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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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头是否有你的手!”
兖国公主1当时正与生母苗贤妃共饮菊花酿,待听得宫人传信,说是导致四大王染了痘症的脏物乃是自己亲手所做的外衫时,当即摔了手中的玉杯,白着小脸,气势汹汹的往宫门口去。
见女儿这般,苗贤妃心中一突,追在身后喊:“大姐!”2
“姐姐3莫怕,儿去瞧瞧四哥④!”兖国公主说这话时心中已盈满了怒火,可又怕吓着生母,只能竭力忍着。
话刚说完,人便已往外跑,不过两步又回头:“儿要与爹爹说个明白,那外衫虽是儿亲手所做,可……可驸马他拿去熏了香,说这是他对四哥的一番心意!”
苗贤妃心中大骇,可二十岁的女郎腿脚甚是稳健,她压根儿追不上,便跺了跺脚,怒喝宫人:“还不快追上公主前去护着些!”
兖国公主自然是担心兄弟的身子的,毕竟这是她同父的亲兄弟,莫说是她,便是爹爹后宫的所有人,也都是盼着四哥好的。毕竟,这才是他们家的正统,只有四哥继位,她们这些个人才会安稳。
若是换了宗室子继位,人家且有自己的爹娘与兄弟姐妹要照顾,哪里还有她们的份儿!
可以说,这位小兄弟如今是整个宫廷的眼珠子,没有任何一个人不盼着他好。
所以兖国公主绝不会希望他出一丁点儿的事儿,只她还未到门口,便被人拦了。
梁怀吉早在查出问题出处后心中便知道公主会来,这会子他就在门口等着,温声哄她:“公主莫急,里头医官皆在,还有那前些日子从隔离处回来的许大夫你可知道?他就是养了四大王的人,医术便是包府尹都称赞过的,四大王定会平安无事。”
见是他,兖国公主心中的怒气稍减,可心中还是忍不住酸:“怀吉!那衣裳……我……”
“莫哭莫哭,臣⑤知您心善,定不会使这等龌龊手段。”梁怀吉叹了口气,“便是官家,心中也知与您无关的,所以才叫臣守在门口,免得叫您心慌!”
他这般温柔细致,兖国公主不禁流泪,“我……我知晓爹爹是信我的!”又咬牙切齿:“怀吉,你与爹爹说,这事我定会给四哥一个交代!”
又恨恨:“那李玮,我定饶不了他!”
梁怀吉目光一凝,没说什么,亲自送了她出宫。
所以兖国公主几乎是一路冲进了公主府,见着自己的驸马正与女婢调笑,上去就是一巴掌:“这里头是否有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