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儿她不想站在外头晒,更不想去自家铺子叫一堆熟人当猴儿看,便指了不远处河边柳,道:“去那边说,不晒。”
阿月赶紧跟上,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钱学文。
钱学文见她去那避人的地方,心里不是很舒服,只是想着要一个答案,到底还是跟上去了:“为何?我认识你这许多月,为了如愿,更是与父母抗争良多,很是不孝,你怎可辜负我?”
乔妹儿:“……”
辜负?
啧,果然是读书人,这甩锅可真是一把好手。
“钱郎君才认识我几月?满打满算的也不过三个多月,且这三个月,你我除了点菜收钱,其余的话不过二十句,所以……到底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叫你误会了?”
“即便是没有吧,”她继续往前走:“这如愿又如的是谁的愿?”
“我可曾说过心悦你?可曾死乞白赖的要嫁你?都没有吧?”乔妹儿摊手:“那你为何就笃定我定会同意?”
钱学文一时语塞,就听乔妹儿继续:“你为了如你自己的愿,与你的父母抗争,这个不孝,那也是你自己不孝,与我何干?”
是不是天底下男人都一个德性,即便是那两情相悦家中不同意的,也喜欢说什么我为了和你在一起,和父母争斗了许久、或者是牺牲了很多之类的。
那么请问,你这个和父母的争斗与牺牲,第一顺位为的到底是女朋友还是自己所希望得到的“爱情果实”?
“可是你名声那般……”钱学文说了一半又收了回来,说出自己的付出:“我本也想娶你为妻,只是你那般名声,我娘怎的也不同意,为此,我绝食了两日,才求得双亲允了你一个贵妾的名分!”
乔妹儿:“……”
好荣幸哦!
你的牺牲也好大哦!
可是咱说了要嫁你了吗?!
“可我的意中人不是钱郎君这般的模样。”
她也懒得废话:“这世上又不是没有不嫁人的女子,钱郎君放心,我便是名声坏了嫁不出去,也与你无关!”
自我感动有什么用,两情相悦的告白提亲才叫惊喜与甜蜜,这单独一方脑补出来的感动,并且要对方强行接受你所谓的“付出”,那叫有病!
钱学文身形猛的僵住,她名声都坏了,即便是貌美,也找不着比自己更好的良人,为什么她就不愿相信自己的诚意?
自己本打算说便是纳她为贵妾又如何,那正妻之位也是留着的,待他功成名就,再将她扶正难道不好吗?
他这边满腹愁肠的时候,乔妹儿也在纳闷呢,为什么表面看着温和有礼的读书郎,私底下竟然是这么个性子?
果然看人不能看表象,做人不能太普信。
“钱郎君留步,往后你我还是不见的好,省得落人闲话。”乔妹儿一通质问后,重又恢复了温和小娘子的表象。
她这前几个月啥都没干都能叫人脑补的要上门纳妾了,眼下还是拒绝彻底的好,至于什么我们身份不匹配之类的……就更不能拿出来客套了,免得对方又脑补过头,以为自己不是谦虚就是拿乔。
“那你的意中人是何模样?”钱学文沉默了好久,终究还是干哑着嗓音开了口:“你说,我若是能改,定会改成你喜欢的模样!”
她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转身就要走。
可钱学文很执拗,怎么也要个答案才能死心。
没办法,乔妹儿看了阿月一眼,只好道:“儿此生心愿,那良人定要有房有车,有自己立足于世的本事,最好孤身一人无人管辖,待成亲后,由妻子当家作主最好。”
“我可以!”钱学文舔了舔嘴唇,目光灼灼:“我这就回去与娘说分家,也愿娶你为妻!若还是不同意,我便绝食三日,五日,八日……总能叫你看到我的诚意的。”
你要的这些,我也都可以有!
乔妹儿:“……”
那你娘可是有够糟心的,生出你这么个叉烧,净拿自己不吃饭这件事来要挟亲娘。
乔妹儿沉默了一会儿,一时间心情挺复杂的,合着他的诚意就是用伤害自己来为难一位母亲疼惜儿女的心呀!
感动不至于,就是……她这辈子也不是个天仙的样儿啊!
远的不说,就那李三娘子吧,秀丽精致的模样都能甩她三条街不说,还对他痴心一片的——这钱郎君莫不是眼瘸了吧?
也别怪她说话难听,实在是这事儿不合理,要说他俩有什么生死与共的感情也就算了,荷尔蒙的爆谁也管不住,可他俩有吗?
没有啊!
怕是钱郎君见她家馒头都比见她的时候多得多,何至于此?
深深的吸口气,乔妹儿后退两步,认真的看着他:“我喜欢的郎君,定要文能提定朝堂,武能仗剑走四方。”
“不说赶上冠军侯,但也要有那敢孤身冲进敌营擒拿敌的勇武!”
没错儿,她也有喜爱的文人,就是那个敢率五十人挑五万人的勇猛哥!
当然了,这哥是南宋的,现在早着呢。
钱学文没想到自己输在了这里,艰难道:“那等莽夫……”
“钱郎君,告辞。”提及自己偶像,乔妹儿还是很开心的,才不想听对方将偶像与莽夫俩字儿拉在一起。
“乔娘子,便是有那等人物,那也是高高在上的,你又如何能配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