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那男人又动手了,哑婆直楞楞地躺着,听见他们提起了自己的闺女,握在身侧的手狠狠的握了起来,尖锐的手指甲都快扎破了手掌。
仇恨充斥着哑婆的眼睛,她咬着牙浑身颤抖着,极力阻止自己想要冲出去杀了那个男人的心思。
“做好我交待你的事,记住,不该知道的就别问,话多的人死得快。”嘶哑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
“是是,我知道了鬼哥。”
外面的声音又窸窸窣窣响了几次,哑婆闭上眼睛,敏感的察觉到有人站在她门前看了一会儿。
她憋住了呼吸,再也不敢睁开眼睛,只能握紧手心里那个团成了一个小疙瘩的白布,不知什么时候,又陷入每夜的噩梦里。
第二天天一亮,余桃就醒了。
她把孩子们叫醒,换上昨天的衣裳,一大早就牵着三个孩子,准备去经销社。
下楼的时候,罗姐已经来上班了,正拿着扫帚打扫卫生,她一看见余桃就笑道:“呦,这是你家里的三个孩子吧?”
“是啊,大妞,二娃,三娃,叫罗阿姨好。”
三个孩子异口同声的跟罗姐问好。
罗姐笑道:“唉,真乖,你这三个孩子长得真好看,像你。”
说完她又道:“不过,余同志啊,你咋不把头放下来呢,天天还把头挽在后面,这样太老气了,我娘都不愿意这样扎头了。”
余桃听她这样说一愣,抿嘴笑道:“我这是习惯了,哪天我试试也像罗姐你这样打扮。”
“那肯定好看。”
余桃笑笑,正要走的时候,突然想起让她耿耿于怀的那个疤痕男。
余桃转个话音,向罗姐打听道:“对了罗姐,你说哑婆的那个侄子,经常看不见他人影,罗姐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不?”
“不知道。”罗姐摇摇头,“他每次出门回来都半夜里了,我们这里的人不注意的时候,根本见不到他的人影。不过我听哑婆邻居家佘大娘说,半夜里,哑婆家里经常有人说话的声音,听那声音像是有好几个人在。”
“你们就没告诉公安吗?”余桃忍不住问。
这个年头抓特务抓得特别严,老百姓一个个也都嗅觉敏锐,一点不对劲就会去举报。
“咋没告诉啊?”罗姐道,“公安查了,说是打牌。后来那个人就天天拿着刀在附近转悠,专门吓唬人,他那个样子谁还敢举报啊?”
罗姐说完,又不放心地警告了余桃一句:“余同志,听我的劝,别靠近哑婆了。”
余桃笑笑:“唉,我知道了。”
听完罗姐的话,余桃心里又沉重了一分。
出了门,哑婆并没有在那里,外面的窗台上也没有放昨天的空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