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五点头应了,桂二爷爷又抬头招呼桂重阳:“重阳也一道过去。”
桂重阳自是无话。
用人办事,没有空着手的道理,要不然落到村民手中,就是桂家人不知礼了。
桂二奶奶便喊桂春抓一只鸡,随后提着这只鸡,桂二爷爷带着儿子、侄孙往杜村长家去了。
路上,就有村民主动招呼桂二爷爷。
桂二爷爷也停下脚步,应答一二。
桂重阳的身份,这几日该晓得都晓得了;可桂五一连三天都在村里出没,就有人好奇。
“这是小小子?回来窜门子了来?”有人好奇探问。
桂二爷爷道:“小小子带着媳妇回家住了,过两日补酒,老哥过来吃一盅。”
“哎,一定过去,正馋酒呢。”那人有些意外,依旧笑眯眯的应答。
一路上,这样的对话两、三次。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宣告,宣告曾为养婿的桂五回家了。
桂二爷爷拄着拐杖,腰身却挺得直直的,脸上依旧没有笑模样,可是嗓子都清亮了不少。
十三年前的事,使得不少村民疏远桂家,家里女人也不让孩子们与桂家孩子玩;可是略微年长些的村民,都敬佩桂家老一辈的人情与人品。
人这一辈子,说不定什么时候有遭难的时候,可是像桂二爷爷、桂三爷爷这样舍家舍命为了兄弟的能有几个?大家嘴里骂着“二傻子”,心里不是不羡慕。
说话的功夫,祖孙三代已经过了村中大榕树,来到杜家门口。
杜家就是大榕树附近,两进院的青砖大瓦房。与村里各家篱笆墙不同,杜家用青砖砌墙,五尺多高,两扇黑漆大门,也端为气派。
待叩门声响起,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苍头开门,打量着桂二爷爷几个:“几位是?”
实在是眼前这组合奇怪,老的像村民,小的似城里来客,这又提着只大公鸡,老苍天拿不准。
“俺是村西桂家的,来寻村长说话。”桂二爷爷道。
老仓头让几人稍等,进去通报去了。
桂重阳低声道:“这是杜家下人?”
桂五道:“对外说是表亲,一直干得下人差事。不单单刚才那一个,是一大家子,还有个儿子,帮杜村长打理庄子,如今孙子一辈的也跟你差不多大,跟在杜七身边。还有一家子,男人打理镇子的铺子。”
桂五虽才从西集镇回来,可对于杜家的事却知之甚祥?
桂重阳心下一动,不由去看桂五脸色。
桂五面色平静,四下里打量杜宅,眼里却是一片森寒。
杜家是三十年前才搬到杜家村的外来户,自然不会初来乍到就盖这么大的宅子招摇;这宅子是十三年前建的,就在桂家接连死了六个成丁、杜村长成了村长后。
如今大家提及当年的事,只知道桂村长教子不严、桂远混账坑爹,有几个知晓杜村长在里面的小动作?
*
杜家上房,杜村长坐在炕上,不紧不慢吃茶。李氏在旁,有些坐立不安:“这样叫他们等着好吗?”
“有什么不好?哼,直接在衙门落户籍,他们有种也直接去镇上过活啊?不是还要回村里刨食,总要落到老子手里。就是要让他们晓得,回到这木家村,就是我说了算,是虎他得趴着,是龙他得盘着!”杜村长带了几分得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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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门口,一个大胖团子停下,看着桂二爷爷几个,待看到桂五手上提着的大公鸡,晓得是过来送礼的,好奇的问:“你们是哪家的,怎么不进屋?”
第35章善良胖团子与阴险杜里正
不怪桂重阳诧异,实在是眼前这个人身高不过四尺,可横向也得有三尺半,脸上跟了面的大馒头似的,白白胖胖,将五官都积得不真切。
这是怎么吃,能吃成这个模样?
尤其是这胖团子身后跟着个背书箱的小厮,十来岁年纪,麻杆似的,映衬着这大胖团子更加肥硕。
桂重阳满脸好奇,待到桂二爷爷与桂五这里,望向大胖团子的目光则有些复杂。
见几人不应声,那大胖团子刚想再问,那小厮连忙拉了拉,低声道:“少爷,他们是桂家的。”
大胖团子立时熄了声,白白嫩嫩的脸上莫名多了几分尴尬:“那……那你们等着……”话音未落,便飞奔的进了院子,倒是不显笨拙。
桂重阳还莫名其妙,待看到桂二爷爷与桂五神色,心下一动,小声道:“五叔,这就是杜七郎?”
桂五点点头道:“我在镇上见了两次,就是李氏所出的杜七郎。”
当年“七丁之难”后,桂大之妻李氏连热孝都没守,就让娘家接了回去,随后嫁进了杜家。十月怀胎,生下的就是杜家独子杜七郎。
“十月,确定是十月吗?”桂重阳莫名有些紧张。
守寡的大伯母改嫁也就改嫁了,可这生孩子的时间是不是挨的太紧了?
桂二爷爷叹了口气,桂五道:“当时你二爷爷、二奶奶也怀疑过,可日子对不上。杜村长是个精明的,真要有不对,不会白吃了这个亏。”
桂重阳松了口气,这杜家不善,杜桂两家总要对上的,要是这大胖团子的血脉存疑,到时候难免叫人束手束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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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上房,杜村长拉着胖儿子,满脸心疼:“怎么瘦了,可是学堂里吃不好?晚上杀鸡,可得给你好好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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