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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二爷爷家,桂二奶奶站在大门口,拉着江五的手,看了眼儿子,又看了眼旁边站着的江氏,颤抖着嘴唇道:“儿啊,这是真要回来了?”
江五点头道:“是,儿子今日带媳妇归宗!”
桂二奶奶神色恍然:“我不是在做梦吧?我老是做这样的梦,梦里的情形同现在一个模样。”
江五回握住桂二奶奶的手:“儿子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日,娘,我回来了。”
桂二奶奶含着泪笑了:“好,好,回来的好!”
桂二爷爷站在旁边,也是难掩激动。
杨氏在旁边,也跟着红了眼圈。看着江氏身体单薄风一吹就倒的模样,杨氏上前扶住:“回来就好,今天总算能踏实叫你一声弟妹了。”
“二嫂。”江氏福身。
杨氏拉住:“都是一家人,没有那么多规矩。赶路累了吧,快去屋里歇着,我这就去预备饭。”
江氏道:“我给嫂子打下手。”
杨氏摆手道:“不用不用,弟妹好好歇歇缓缓,都预备的差不多了,再添两道菜就行。”
桂二奶奶听到,转过头道:“春儿,去杀鸡,你五叔五婶回家来了,今天这是大喜的日子!”
“哎”桂春应了一声,去后院抓鸡去了。
桂重阳识,不愿意打扰一家人骨肉团聚的场面,可是这父母儿女散的骨肉亲情也让他鼻子酸。
眼不见心不烦,桂重阳跟在桂春屁股后边,去看桂春杀鸡去了。
第28章第一支出
晚上炖鸡,养了两年的小公鸡,平日里喂养的精心,足有三、四斤重。加上剥好的毛栗子,炖了满满一大盆,又有腊肉炒芹菜、醋溜白菜、拌茄泥、炒菠菜粉,加上腌苏子叶,凑成了六道菜。
过年也不过如此了。
杨氏又用了纯白面做了香椿面,这是合了“上车的饺子下车面”,也是给离家回来的亲人接风洗尘。
分了两桌,炕桌子上桂二爷爷、桂二奶奶、江五与桂春、桂重阳;外屋地上摆了小桌,是杨氏、江氏、梅氏与梅朵。
桂二奶奶看着儿子,移不开眼;桂二爷爷喝起过年祭祖剩下的烧酒,面上也柔和许多。
桂春则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并不是他不孝顺,想要推卸奉养老人的责任,而是亲叔叔的出赘是他最大的心事。眼前这个叔叔只比他大五岁,却是他最信服的长辈。
桂春永远不会忘记,当年自己奄奄一息,家人求告无门绝望之际,是十一岁的小叔挺身而出,用自己的出赘换回来五十两银子。
当时桂二爷爷、桂二奶奶几天没合眼,杨氏将桂春抱在怀里,翻来覆去的说:“你这条命是你五叔换来的,你心里要记恩,往后好好孝顺你爷你奶,不要让你五叔在外不安心。”
桂春只有六岁,打那以后一日也不敢忘。
换做其他人家,已经长成十一岁可以立足的儿子,一个是才六岁又卧病不起的病孙子,没有谁会选择舍了儿子留孙子。
桂二爷爷、桂二奶奶再看重长孙,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也做不到这点。是江五自己走出那一步,用前程与姓氏给侄儿换一条生路。
这一顿饭,吃的老两口极开怀,都围着江五说话,桂春与桂重阳完全被无视。至于桂春去镇上寻桂秋说的“正事”,眼下老两口也顾不得。
桂二爷爷喝多了,拉着儿子的手不放,最后是被江五亲自服侍着躺下。
家里的屋子够住,或许冥冥中盼着儿子有回来的一日,江五之前住过的屋子还空着。只是十多年不住人,不能直接住下,桂二奶奶就叫江氏与跟杨氏,留了儿子在上屋。
夜色渐浓,桂重阳与梅氏姑侄也要回前院老宅。
临回去前,桂重阳悄悄将杨氏叫到一边,递过去一个荷包。
杨氏哪里肯收,连忙摆手:“这使不得。你那银子别动,莫要胡乱花了,留着买地是正经!”
桂重阳道:“那银子没动,这是别的。五叔五婶刚家来,总要添置些东西,二伯娘收着,省的家里为难,五叔五婶也不自在。”
小叔子与弟妹“净身出户”,杨氏心中也愁,不过依旧不肯收银子:“家具收拾收拾也能用,其他我们再凑凑,总不能用你一个孩子的钱使,那成什么了?”
“难道侄儿不姓桂?又不是没有钱,作甚还让大家跟着愁?伯娘再这样见外,侄儿可没脸再过来吃伯娘的饭了。”桂重阳耷拉下小脸道。
杨氏素来是个痛快的,见桂重阳真心实意拿钱出来,而又是眼下家里最需要的,便道:“那要说好了,这钱算借的,回头家里有余钱了再还你!”
桂重阳点头,杨氏这才收了荷包。
荷包并不重,杨氏想着既是借钱,还是数目分明为好,就打开荷包。
荷包不大却压手,里面没有铜钱,只有十来颗银豆子,比黄豆略大,比蚕豆小,每颗有二三钱重,加起来有两三两银子。
杨氏道:“真是小巧精致,叫人舍不得兑开,明儿量了重我**儿打欠条给你。”
桂重阳苦笑:“哪里用如此?”
杨氏正色道:“亲兄弟、明算账,不能含糊着,省的以后伤了情分。伯娘看出来了,你这孩子是个手松的,你爹也是个粗心人,又哪里是能带孩子的!可以后你要支撑门户,做顶梁柱,可不能再这么手松。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一辈子穷。你回来了,以后置地修房娶媳妇,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可不能再这样大手大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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