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重山视线扫来,也不问,把掰好的放他碗里,又拿过被他掰得坑坑洼洼的。
这已是他们来塔县的第四天,加上办证的那天,七天时限已经过了五天。
最迟后天就要返回喀什。
斯野琢磨回去办个时间长点的边防证,又觉得让靳重山来回跑很麻烦人。
“哥,跟你打个商量。”吃完早餐,在塔尔乡没什么目的地瞎逛时,斯野以商务口吻说。
靳重山听得漫不经心,走到一棵杏树下,朝他招招手。
粗壮的树枝下挂着木秋千,绳子是成年人两指粗的麻绳,看上去朴实又牢靠。
斯野上次荡秋千还是小时候,坐上去时有点别扭。
他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怎么还玩这种小姑娘玩的东西?
但靳重山在一旁推他,风里是成熟杏子的香甜,他将腿抬起来,很快适应一米八的大男人也会荡秋千这件事。
“商量什么?”靳重山问。
“我那边防证后天到期了,但我还想在塔县待一段时间,想借你那辆别克开一下,办了我就回来。”
“不借。”
“……”
靳重山手上加力,秋千越荡越高。
斯野起初只是虚虚挽着两条麻绳,现在双手抓得死紧,生怕被甩出去。
风从耳边呼啦啦吹过,眼前的景物在蓝天、雪山、杏子和褐色的土地间万花筒般变化。
“哥,哥!”开口就被灌一嘴杏甜的风。
虽然借车未果,但身体被高高甩起,又急后退的刺激让斯野盲目地畅快起来。
他不停笑,不停喊,“哥!放我下来!要飞出去了!啊!哥——”
又一次坠落时,一双有力的手抱住他的腰。
他的心脏仿佛还停在空中狂跳,他的灵魂也停在空中,俯瞰被靳重山搂住的自己。
他稳下急促的呼吸,在靳重山怀里偏过头,“哥?”
“我和你一起回喀什。”
“送我吗?”
“嗯。”
斯野既开心,又觉得给靳重山找了多余的事,“其实我可以……”
“车不租给你。”
“啊?”
靳重山拿来一个梯子,手臂挎上篮子,爬到树上摘杏。
“小杨转给我的费用只有六天,从出那天开始算,明天就截止了。你想开车回去,租车是另外的价钱。”
斯野听到一半都懵了,听完才反应过来,靳重山在逗他。
“另外的价钱是多少?”
“不想租了。但可以免费接送。”
斯野跑到梯子下边,望着上面的靳重山。
树影在他们身上脸上明媚地晃动。
“小杨说你带客很随意,原来租车也很任性,说不租就不租。”